在當歸、燭龍、墨白、饕餮的幫助下,昏迷未醒的白斐然、厲斯寒,還有厲斯寒的個人安保總管佩羅特,以及容淺的“尸體”,被抬進了莊園一樓偏廳內的華麗會客廳內暫時安置。
隨后,封錦玄牽著阿蘿,和宮尤恩一道出現。
沒多久,流云聞風而至,奪步上前,在白斐然所躺的沙發前蹲下身,再三檢查過后,才安心。
沒傷,只是渾身濕透,被下昏睡咒,昏迷罷了。
厲斯寒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也是如此。
唯有容淺,只是一具早已沒有靈魂依附的軀殼,簡稱“尸體”。
流云前腳和姬如塵一起出現。
后腳,宮司嶼穿著絲綢織造的純黑睡袍,半濕的碎發后攏,橫抱著用被子裹住的紀由乃,冷森森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阿蘿和宮尤恩一見宮司嶼,下意識,條件反射的做出了防御動作,全神戒備。
一個舉起了一旁的花瓶。
一個拿起來桌上的水晶煙灰缸。
生怕面前這個脫胎換骨,性情大變,隨便發狂的男人突然又一言不發發飆,連他們也要一起殺。
“你倆傻了?”
阿蘿和宮尤恩沒回答,只是見宮司嶼壓根兒沒想搭理他倆,才慢慢悠悠放下手里的“武器”。
“你讓她在房間好好睡就是了,把她抱出來做什么?你也傻了?”
姬如塵莫名其妙的看著和宮司嶼,眼底滿是奇怪。
起初,宮司嶼并未回應,只是眾目睽睽之下,自顧自,輕輕將紀由乃平放在沙發上,細心輕柔的替她掖好被子,然后怔怔癡戀,凝望了紀由乃沉沉昏睡的絕美容顏好一會兒,最終,才意味不明,深沉幽寒低語道:
“我怕她……再離我而去,所以,她必須呆在我眼皮底下,我必須確保她還有呼吸,心跳,還活著,才能安心。”
這話,宮司嶼是背對著所有人說的。
沒有人看得到他說話時的神情。
只是,宮司嶼的背影,卻深深的流露出了一種積壓了數千年的哀愁悲悵,讓人看了心口一震,既陌生,又震撼。
在場有許多人似乎并不明白宮司嶼話中的含義。
甚至他們覺得,宮司嶼這話很奇怪。
什么叫離他而去?
紀由乃從未離開他,他們的感情極好,羨煞旁人,怎么會離他而去?
更奇怪的是,紀由乃根本死不掉,她可以冥界陰陽官。
可為什么宮司嶼還會說,必須確保她還活著?
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似乎明白宮司嶼話中的深意。
流云蹙眉深思,不解的注視著宮司嶼。
這個人,此刻,到底是恢復了記憶?還是沒恢復?如果他恢復了,那為何又矢口否認,不知帝司是誰?
“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樓怎么會著火?”
姬如塵吩咐傀儡傭人,去拿了三套干凈的男式衣物下樓,旋即狐疑問。
宮司嶼尊貴沉冷的坐在紀由乃平躺的沙發一側,手掌正包裹著紀由乃雪白的腳丫,在替她捂著,聞言,道出二字,“權繆。”頓了頓,“不過,死了。”
“對哦,宮司嶼殺的,秒殺,一下就沒了的那種。”
阿蘿乖乖的呆在封錦玄身邊,突然道,旋即又將事情的經過,言簡意賅給大家復述了一番。
“可是……”阿蘿說完,小臉哀戚,望著容淺的尸體,手里牢牢的拽著容淺臨走前,留給她的鉆石大戒指,“可是淺姐被帶回冥界了,她回不來了,她還把厲斯寒的記憶全都抹去,淺姐……沒有了,厲斯寒醒來,會完全不記得淺姐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該怎么和厲斯寒解釋,這個尸體是誰?”
阿蘿話音落下沒多久。
中了昏睡咒的白斐然、厲斯寒,還有佩羅特,逐一醒來。
在厲斯寒冷冷醒來的一刻,所有人噤聲,目光齊聚向他。
厲斯寒自覺頭昏腦漲,擰眉扶額,悶聲輕哼,坐起身,冷瞇起寒眸,環顧四周,赫然見很多人都看著自己。
本該被困天空城樓頂,可這會兒,他乍一看,似乎大家已經脫困,安全了。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
渾身濕淋淋的,厲斯寒一臉不悅,冷峻剛硬的深邃英俊五官布滿冰霜似的,清醒了幾秒,他神色頓變!似想起了格外在意的事兒,左顧右盼。
“淺淺在哪。”
聽見厲斯寒叫出了容淺的名字,一時間,除了宮司嶼,所有人震驚萬分!
尤其是阿蘿和封錦玄。
他們兩個親眼所見容淺奪走了厲斯寒腦海中所有和她有關的記憶。
可是為什么厲斯寒這個時候,卻能準確無誤的喊出容淺的名字?
難道……
是他們忽略了什么?
沒人回答厲斯寒。
而最終,厲斯寒迫切的目光,定在了他對面不遠處,封錦玄和阿蘿身后那張沙發上,一襲紅衣似火,一個女人,似沉睡,安然的靜躺在那。
“淺淺!”厲斯寒見即,立刻下地,大步流星,朝著容淺的尸體快步走去。
可當厲斯寒跪倒在容淺的尸體旁,見容淺面色蒼白,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身上更長遍布尸斑,原本光滑如玉的白皙肌膚,像是被某種化學物質腐蝕般,早已腐爛……
厲斯寒目呲欲裂,不敢置信,滿目冷厲,狠狠的環視所有人,悲戚咆哮:“她怎么了!”
“死了。”
紅瞳妖異冷血,流云不帶任何感情,殘酷的說出了那兩個字。
“不可能!”
厲斯寒英俊至極的臉龐,血色頓失。
忽然,他右手扶住心口,眼底浮現劇烈的痛苦,似遭受刺激般,悲極攻心,喉頭一絲腥甜,下一秒,口吐鮮血,后仰倒下,失去了意識。
“斯寒!”
封錦玄和宮司嶼見即,幾乎同時上前。
“為……為什么他還會記得淺姐?”阿蘿怔怔的問。
沒人能給出準確回答。
可這時,宮司嶼掌心間,金光大盛,籠罩住厲斯寒的頭部,似在查探什么。
最終,金光消失。
他斂眸,深沉道:“那個女人,是個人物,她的確消除了斯寒的部分記憶,只不過,不是她和斯寒的……障眼法,她相當聰明。”
“欸?”阿蘿震驚,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