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拜無憂才簡易的清理完那些發霉、沾灰、泛黃、殘缺的清朝乾隆時期人像畫,十幾副從宮家祖宅云閣帶回來的清黛夫人人像畫,除了云閣前廳那一副出自畫師之手,其余的畫,皆出自宮家三百多年前的家主宮連城,而這些畫,足以證明,這位清黛夫人當時有多受宮家家主的寵愛。
可這不經更加困擾紀由乃。
不是情仇,那清黛夫人為什么會變成宮家詛咒的源頭?成了不人不鬼,恐怖如斯的怪物?
而這個怪物,不死不滅,紀由乃根本拿它沒轍,也根本找不到它目前藏身的地方。
紀由乃更不確定,諸葛青云能不能阻止那個怪物繼續殺宮家人。
她的婚禮,還剩最后五日,若是這期間,宮家接二連三的死人。
紀由乃不經為自己的婚禮捏把汗……
她和宮司嶼恐怕又會見報。
帝都城最不祥的婚禮?
受到詛咒的婚禮?
誰敢去參加啊!
紀由乃苦兮兮的皺著小臉,呆在宮司嶼懷中,很不開心,哄不好的那種,不過,就在這時,拜無憂卻突然對她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似在提點她。
“其實紀小姐,您如此神通廣大,又身份特殊,何不如借助冥界的力量,和你的人脈關系,嘗試問問冥界鬼神,是否知道宮家詛咒源頭這女怪物,到底是何物,有何克制方法呢?與其在這一籌莫展,不如去問問?”
一經拜無憂提醒。
紀由乃美眸一亮。
對!她可以去問范無救啊!
望了眼墻壁上的復古掛鐘,已凌晨三點。
本想著等天亮再去叨擾,可紀由乃愣是沒忍住,還是用冥界手機,給范無救打去了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宮司嶼依舊抱著她的腰,讓她坐腿上。
“紀由乃,現在幾點了!”
手機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范無救暴怒冷酷的煩躁沙啞咆哮。
“范大人,十萬火急!”
“你又怎么了。”范無救努力克制,冷問。
紀由乃快速的和范無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轉而尷尬的笑笑,“所以才打電話來問問你,你見過這種不人不鬼不是妖怪的東西嗎?殺不死,渾身煞氣,黑霧纏繞,如同魔鬼,有實體。”
電話那頭,范無救沉默了半許,似在思考。
沒多久,他沉吟一聲,“沒見過。”
“你大半夜打我電話吵我睡覺,就為了這個?”
“嗯。”
“與其來問我,你不如去找骨枯。”
“骨枯?”紀由乃茫然片刻,恍然大悟!“啊!那個恐怖古巷子里,長得很像骷髏的書店店主!”
紀由乃想起來了。
當初,她剛剛成為陰陽官候選人,還是個一竅不通的小白時,范無救和謝必安為了讓她盡快成長,曾經帶她去過一家有著豐富收藏的古老神秘書店,里面有許多早已失傳的咒術書籍,而骨枯,就是書店的老板。
“三界書店,收藏了三界距今為止,最全,最古老,最罕見的古籍,很多都是孤本,或是失傳已久的罕見珍貴書籍,去問骨枯,他外號三界百科全書,必然知道些什么,記得出示令牌,否則,他不會幫你。”
說完,范無救就把電話掛了,似很煩躁紀由乃大半夜吵他睡覺。
原來,當初她去的那家神秘書店,竟是三界書店。
范無救給紀由乃指了一條明路,讓紀由乃豁然開朗,仿佛找到了方向。
和宮尤恩商議了一番后,紀由乃打算連夜就前往那座深藏在恐怖古巷深處的神秘書店,去找骨枯。
“一起。”
宮司嶼放下紀由乃,披上黑色大衣,一副舍命陪老婆,熬夜不睡覺的堅決模樣。
凌晨三點半,天寒地凍。
紀由乃用冥珠,打開了通往三界書店的傳送通道。
眨眼功夫,就帶著宮尤恩和宮司嶼,抵達了目的地。
哦,對了,紀由乃還多帶了一個“人”一起來,阿骨。
阿骨被可憐兮兮的關在地下室獨自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很久沒出來放風,狗過的都比它滋潤。
暗淡的月光,照射入深不見底的古巷,巷子中陰森無人,狹窄古樸。
他們三人,加一個會動的骷髏骨架,站在古巷深處拐角一扇黑漆詭異的木門前,停下。
紀由乃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跟著范無救和謝必安來時,她膽小害怕,差點被周圍陰森的氣氛嚇哭。
這回兒來,物是人非,她已經成了冥界陰陽官,老司機。
傳聞中的“鬼見愁”。
熟門熟路的敲了三下門。
那黑漆漆的古老木門,極為詭異的自行打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熟悉而年代久遠的灰塵霉味。
入口黑漆一片,沒有光,如同惡鬼的黑幽大口,能將他們所有人吞噬。
“主人……你是不是想把我賣了……”
阿骨由于被關久了,說話都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的。
“我帶你來找同類的,誰要把你賣了!”
紀由乃說著,邁進里面黑漆一片的門檻,話音剛落,漆黑古老的空間,瞬間亮起一片閃爍的燈火。
阿骨一直躲在宮司嶼身后,因為,阿骨當初是紀由乃送給宮司嶼的禮物,所以宮司嶼尤為護著它。
燈火通明時,他們已經置身在了極為古老的三界書店之中。
而一個高高瘦瘦面容黝黑,形似骷髏的男人,緩緩從木質收銀臺后機械的站立起身,充斥死氣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盯著紀由乃和她身后的兩人,和一尊骷髏骨架。
“請出示身份令牌,本店只借不出售任何書籍,若無令牌,借書按每日十塊黃金算,不收冥幣,不收人界幣,只收黃金。”
紀由乃立刻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塊令牌,丟在了收銀臺上。
“范大人說你是三界百科通,找你問些事兒。”
骨枯面無表情,像個死尸,盯著紀由乃看了半晌,才慢吞吞陰森道“哦,是你,我記得你。”說著,他慢悠悠拿起收銀桌上的令牌,看了眼,又扔回給了紀由乃,“這不是身份令牌。”
“嗯?”紀由乃一愣,接住自己的那塊令牌,才發現,那是冥帝給她雕刻的免死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錯了,是這塊。”說著,將自己陰陽官的身份令牌,遞給了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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