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尤恩的表情很古怪,就像是發現了什么讓他既震驚,又匪夷所思,但又理所當然的事,他是附在紀由乃耳邊小聲低語的。
所以,一旁的靈世隱,并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么。
聞言,因建筑崩塌,而灰頭土臉的紀由乃美眸微凝,轉而注視向了不遠處那一身黑衣,黑巾遮面,根本辨別不出真容的神秘男人。
如果沒有尤恩的提醒,或許她深陷震驚中不可自拔,還未察覺。
可遭他這么一說,紀由乃的大腦開始回憶方才蔣子文和那神秘男人打斗的每一個畫面,腦中清晰的放映出一幀一畫般清晰的場面。
她赫然大驚,蔣子文的奪魂索命咒,真的沒有觸碰到那個男人,就突然間被化解,或是吸收,消失不見了!
這……這罕見的特異能力。
據她所知,擁有者好像只有她家那個……
可是下一秒,紀由乃這個大膽的想法,就被她自己個推翻了。
她親眼見宮司嶼連個基本的小法術都不會用!
此時此刻,這個正和蔣子文大的不可開交的男人……
又怎么可能是……
但是緊接著,聰慧如紀由乃,又怎可能察覺不到奇怪的蛛絲馬跡?
一個在冥界不能被提及的男人……
一個在冥界是禁忌的男人。
正巧,她也知道這么一個人。
還有,帝歸……
這個名字,雖不曾熟知,卻總覺得隱隱暗藏著某種寓意。
而所有人都以為,這場為了鸞鳥蛋而引發的斗爭。
那個神秘名帝歸的男人,即將戰勝大名鼎鼎的冥界閻王之首,大獲全勝,卻不想,事情似乎并不像他們意料的那般,蔣子文也絕不是甘于服輸的人。
“萬咒皆終”后,排山倒海的颶風停止了,以蔣子文為中心的巨大氣浪也止于平靜,消失不見。
蔣子文依舊站在距離帝歸不足三米的地方,狂傲冷酷,殺意噴薄。
見到面前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終止了自己所有的術法、咒語。
他冷笑連連,冷厲之色浮滿眼底,似完全不驚訝,完全都在意料之中,就像是,這一切的虛張聲勢……
都只是為了證明他的一些猜測。
都只是為了證明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他心底深處的噩夢。
二人,四目相對間。
一個狂傲霸氣,眸光冰冷寒酷,殘忍無情,縱橫天下,如梟雄,如帝尊蒞臨。
一個邪魅神秘,鳳眸璀璨如暗夜星辰,幽邃傲世蒼穹,如神祗,如天神下凡。
突然間!蔣子文五指成爪,唇角浮現殘酷得逞的譏諷冷笑!
那速度,連眼睛還未來得及眨一下,就已經準確無比如閃電般竄到了那神秘男人的身后處。
“你,太過驕傲,輕敵了。”
話音落時,一切都已結束。
蔣子文冰冷修長的五指,瞬間穿透了男人的衣襟,接觸到了男人的胸口,無情刺入。
手掏入人胸腔中的聲音,驟然響起。
卻未見血。
因為暗夜之下,那男人一襲黑衣,就算鮮血盡頭衣襟,也看不到。
紀由乃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縱容自己,無底線嬌慣自己的蔣子文,殘酷無情,狠狠的將手掏入了那個神秘男人的胸腔中……
好快的速度,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花,蔣子文的身影就已經到了男人身后,狠狠掏入,一氣呵成,比風更快,比閃電雷鳴更為迅猛,那已經不是人可以達到的速度,更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達到的速度。
紀由乃不敢置信,原來,蔣子文……竟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他似早已知曉,那個男人無法受到任何靈力傷害,所以采取最簡單,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攻擊方式,徒手,動用最純粹的戰術,最終,給了那男人近乎致命的一擊!
紀由乃距離他們不近不遠。
可是,在見到那個男人受傷,眼底露出錯愕,驚詫,無奈,自省的一瞬……
她的心,差點跳到嗓子眼。
那是一種欲要窒息,擔心快發瘋的感覺。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甚至不能確定那個男人是不是宮司嶼。
可是……
“別打了!不就是一個破鳥蛋!用得著以命相搏嗎!”
凌空躍起,輕靈的身段婀娜絕美,紀由乃扯著嗓子嬌怒一喝!阻止。
聞聲,蔣子文寒眸冷瞇,沒有回頭,且眼底的殺意絲毫未減,更猛增了不少,他掏入神秘男人胸腔的手,準備再度蓄力,妄圖讓其身死。
那個被重傷的神秘男人,在聽到不遠處熟悉透著無窮無盡焦急,心慌緊張的聲音,下意識的渾身一顫,鳳眸之中濃濃的熾烈的不知名暗芒涌現。
男人見著那絕美的身影,飛快的往他們這來。
且越來越近。
突然,他不顧黑巾遮面之下的嘴角,有絲絲鮮血滲出,腹黑無比,不顧胸口疼痛泛濫,邪魅淡笑,狠狠揪住蔣子文的衣襟,湊近,附在他耳畔,挑釁道:“你殺不死我,可她會心疼我,你看,她來了……”
這個男人話語中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刺激著蔣子文的神經。
就算紀由乃已經落在了他們身邊。
可蔣子文全然當沒聽見,五指一頓再度蓄力,欲要將眼前這個男人的心臟掏出,碾碎。
“停手!”紀由乃飛快奪步上前,雙手死死抱住蔣子文的手臂,愈加干涉阻止。
“你在幫他?”
那一刻,紀由乃驀然發覺,蔣子文的眼神極為可怕,透著暴怒,透著瘋狂,透著無盡的憤然和不甘,以及某種深藏現在心底深處的恐懼,生怕她被人搶走似的。
并且,紀由乃莫名其妙的發現,那個差點被掏心窩的神秘男人,不知哪根筋打錯了,鳳眸狠戾,躁怒的盯著她抱著蔣子文的那雙手,就好像她背叛了他一樣,眼底滿滿的醋意和在意。
近距離的,她二人四目相對。
紀由乃心魂一震!
同床共枕眠也許久了,和宮司嶼就算沒在一起十幾年,幾十年,卻也像老夫老妻一樣了解彼此。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能會意。
一瞬間,望見那個男人吃醋在意的陰冷眼神。
紀由乃茅塞頓開,明白了所有。
好的,這個狗男人差點連她都騙過去了。
什么帝歸!
這人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