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死我爸爸媽媽的又不是你,是沈曼青!你奶奶是你奶奶,你是你!這仇,關你屁事啊?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嗎?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明事理,會將殺父母之仇殃及到你頭上的蠢貨嗎?”
紀由乃就差拿著把菜刀指著宮司嶼的鼻子問他。
自己難道是蠢貨嗎?
奶奶是奶奶,他是他……
和爺爺一模一樣的話。
宮司嶼驀然抬眸,鳳眸幽邃,漾著濃烈情愫和驚異目光的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紀由乃,“你……真這么想?從沒怪過我?”
“我突然不想和你廢話了,還是先給你止血吧,免得婚禮都沒開始,你先進醫院了。”紀由乃天真的以為,靈力被封的宮司嶼,傷口不會自愈。
紀由乃十分嬌悍的瞪了宮司嶼一眼,望了眼他自己割破被浴巾包裹住的手腕,嫌棄臉。
下一秒,她半透明的靈魂,閃身一瞬,回到了自己冰冷的身體中。
只是,紀由乃發覺自己的肉身很奇怪。
竟然腐爛的如此之快。
才一天罷了,怎么可能呢?
好幾處地方,已經有尸斑,腐爛的跡象,散發著一股尸臭。
“宮司嶼,你是不是把我身子泡壞了?怎么爛這么快?臭死我了!”
靈魂和肉身再一次合二為一。
紀由乃深呼吸,從漫出水的浴缸中坐起身,跨了出來。
她的靈魂一回到身體中,尸斑開始漸漸退卻,腐爛的地方也開始緩慢的愈合,轉瞬間,就回到了從前絕美瓷白的模樣。
“沒人告訴過你?封眠毒咒使用次數過多,你體內又有怨氣侵蝕的痕跡,雖對你本身沒什么傷害,可你這具肉身,盡管是三陰體質,可入冥界,但依舊承受不了封眠毒咒和怨氣的侵蝕,正在加速腐敗。”
宮司嶼見紀由乃乖乖回身體之中,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俊美異常的容顏滿是欣喜和安心。
紀由乃站著,面對著他,他坐在浴缸邊緣,投入了她的懷中,單手圈住腰際,埋進了她的胸口。
“心肝,只要你手臂上這根黑線,到達你的中樞神經。”
宮司嶼握住紀由乃的小手,攤開她的手心,又稍稍扯下了一絲她的濕透的毛衣領口,露出香肩。
看向那條已經蔓延到她耳后根的黑線,繼而又道。
“到達你的中樞神經……哪怕你現在還活著,你的身體也會開始迅速腐爛,敗壞,徹底無法用……”
“噫!我不要臭烘烘的,難看死了。”
紀由乃嫌棄臉,一邊說著,一邊高舉宮司嶼的左手臂,慢慢的揭開了他裹在手腕上的浴巾。
可當浴巾拿開,看他宮司嶼完好無損的手腕時。
紀由乃目瞪口呆。
“傷呢?”
不是劃了三道呢嗎?
“……愈合了。”宮司嶼邪肆壞笑,腹黑至極,“你不知道哪怕封了靈力,傷口還是會迅速愈合?”說到底,還是紀由乃極度擔心他,才會這么快回來,宮司嶼心里泛甜,感覺整個人都好了。
“心肝,你得承認,你愛我。”
宮司嶼扔了浴巾,雙臂圈住紀由乃盈盈一握的柳腰,埋在她懷中,悶聲微沉道。
“我什么時候不承認了?”
好像也是。
“那么問題又來了,我不想腐爛,我不想發臭……”
紀由乃聞了聞自己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尸臭味,頓時連結婚的心情都沒了。
“洗個澡就好了,起碼今天還不會腐敗。”
“那以后怎么辦?”
“我已經讓拜無憂準備好,婚禮結束后,就帶你去找回你真身的身體,屆時,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你的靈力,也會回到當初你還是詭兒的時候,開心嗎?”
紀由乃沒回答,也沒宮司嶼想象中的露出喜悅的笑,而是突然揪住他的浴袍衣襟,細眉一挑,凌厲問:
“你奶奶撞死我爸媽這事兒,你打算……”
“爺爺已經知道了,他說,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他不會包庇奶奶,會依法處置她,我也從未想過網開一面,這件事,不是我打算如何,就能如何的,我想全都按你的想法來,大義滅親,六親不認這種事……比起你,微不足道,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
何況,在宮司嶼看來。
他與宮家的淵源,也就僅限于這輩子。
因為某些緣故,沉睡的帝司,才會寄生在出生就死的宮家長孫身體中,借他的身子,存活于世。
養育之恩有,可自打恢復記憶,封印破除,宮家之中,除了宮銘毅,宮司嶼似乎對任何人都是無感的。
“對了……”
突然,紀由乃想到什么,捧起宮司嶼俊美至極的臉頰,逼視,冷哼問。
“嗯。”
“你怎么發現我耍你的?”
她根本沒露破綻啊!尸體是尸體,真死了,冥界也真的有散魂丹這種東西……只不過沒范大人說的這么恐怖就對了。
按理說,不該被發現的。
“婚禮請柬。”
“哈?”
“你給了那三個人婚禮請柬,他們都藏衣袍里了,無意間,被我發現了請柬,你都沒了,這仨還藏著我們婚禮的請柬,你說怪不怪?”
竟然是這么微乎其微的事情!
就讓宮司嶼看穿了她的一切計劃?
紀由乃小臉皺起,不開心了,她感覺自己被宮司嶼吃的死死的。
不過這時,宮司嶼突然身后,捏住了紀由乃的下巴,鳳眸慵懶微瞇,邪魅勾唇問道:“我要是沒發現,你是不是就打算逃婚了?”
“屁!你不是說就算我死了,也要娶我的尸體嗎?我打算真到那時候,你抱著我的尸體出現在婚禮上,我來個詐尸!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啊?”
“新婚當天新娘離奇死亡,新郎深愛新娘,抱其尸體完成儀式,新娘卻突然詐尸!想想就刺激……”
“你就一點沒怨我?”
“是有點生氣,氣你瞞著我,給了別人分開我們的機會,幸好我機智聰慧又愛你,識破了一出離間計。”
紀由乃莞爾,蔥白的指尖,點了點宮司嶼的鼻尖。
“你要不要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