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黛十歲,生日剛過,沒成年,皇上可別給我安排親事。”
紅衣少女跪在地上,手里拿著垂掛著小鈴鐺的馬鞭,嬌俏狡黠又純然無暇的美眸中,滿是機靈勁兒,甜美一笑,還有兩個梨渦,能讓人一見心酥。
紀由乃瞅著魘魔清黛十歲的模樣,真的無法和魘魔現在慘絕人寰的車禍長相聯想到一塊兒去。
并且紀由乃還發現,清黛是個極其聰明機敏的人兒,因為在清朝,王公貴族的格格、郡主,或是大臣千金在十三、十四歲時,就會被賜婚許配給阿哥、貝勒或是有爵位的王爺、權臣作為福晉或是側福晉。
清黛今年雖只有十歲,可距離十四歲成年,也就眨眼間的事兒。
她這一句“皇上可別給我安排親事”,頓時堵住了皇帝的嘴,更逗得皇帝開懷大笑,還時不時與左側雍容華貴,穿著鳳袍的女子低聲輕語。
紀由乃耳朵靈,不巧,聽到了那皇帝和鳳袍女子的交談。
“這丫頭給咱們永炎當嫡福晉甚好,皇后覺得?”
“是好,臣妾也喜歡這丫頭,就是還小,再等等吧。”
“先訂下,不然回頭被搶了。”
紀由乃偷聽之后,滿腹疑惑。
清黛不是宮家女眷嗎?
怎么這么看來,她小時候竟是如此受寵的存在?要真這樣,哪里輪的上宮家?還只是一個側室?
這時,高座上,身穿明黃龍袍的男人又開口了,龍威懾人,佯裝嚴肅道:“清黛,將來朕讓你做朕的兒媳婦,你可愿意?”
紀由乃本以為清黛會回答的。
結果,不等跪在地上的紅袍少女回答。
她身后十幾個阿哥、貝勒模樣的少年紛紛下馬,爭先恐后的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一個個開口爭搶道——
“皇阿瑪!讓清黛做兒臣的福晉!這樣兒臣能天天帶著她出去打架!都不會輸!”
“皇阿瑪!選我選我!額娘說了,媳婦兒是用來疼的,兒臣只對清黛一個人好!”
一群錦衣華服的皇子阿哥,你擠我,我擠你,有的直接拉起清黛的小手就想跑,有的上去就是一拳,開始搶人。
眨眼功夫,一群皇子阿哥當著所有人面扭打在了一起,場面一度混亂至極!
看的紀由乃、阿蘿和姜崖是目瞪口呆。
可是,回過神時,紀由乃也發現,跪在地上靜若處子,看似乖巧的清黛,目光卻偷偷的瞥向了一側的大臣之中,一名站在尾端,年紀并不大,且相貌英俊非凡,但卻極為低調,身穿朝服的少年身上。
清黛看著那少年的目光,就如含苞待放的羞澀花朵。
紀由乃甚至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扭打在一起的阿哥們被太監們拉開,一個個鼻青臉腫,卻又滿臉不甘愿,都偷偷瞄著清黛芳華美艷的小臉蛋,這才十歲,就生的如此艷冠群芳,這要真長大了,還不知道得妖媚美艷到什么程度呢。
這時,記憶球中的畫面變了。
依舊在草原之上。
只是夜幕降臨,遼闊的黑夜,甚至能看到璀璨的銀河。
篝火燃燒,蒙古包周圍巡邏士兵不斷來回游走,營地之中,有少女在表演才藝,時不時能聽到叫好歡呼聲。
突然,皇帝讓坐在一旁宗女格格里頭的清黛出席,表演一曲歌舞,給大家助助興。
清黛放下啃了一半的羊腿,規規矩矩的擦擦小嘴,“皇上要聽什么?”
“你會什么?”
“哦,阿瑪說了,我要是學不會琴棋書畫,就不讓我騎馬射箭,所以咱京城近來流行的樂曲歌舞,我基本都會。”
“近來有漢人以唐朝李白的清平調,編撰成了歌舞,你可會?”
“一點點。”
清黛說是只會一點點。
可真當在夜幕星空,草原篝火旁跳起一曲《清平調》時,那舞姿當真美的不似真人,宛若天外飛仙,正如《清平調》中所寫: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清黛太美,美的招搖,美的令人嫉妒。
紀由乃細瞇著美眸,靜觀著這一切,突然喃喃自語:“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清朝宗親權貴勾心斗角何其慘烈,她這么暴露于所有人面前,必然會被當做眼中釘。”
在清黛一曲歌舞結束時,她跪安,領了皇上和皇后的賞賜,就突然不見了。
場景再次變幻。
這一次,清黛一個人獨自快步走至一條距離營地有些距離的河流邊。
夜幕之下,河流中倒映著天空璀璨的星河,蔚為壯觀。
并且,河邊還站著一桀驁不馴,英俊絕倫,身穿清朝大臣服裝的少年。
“宮連城!你個狗東西!”
清黛一見少年,毫不客氣,一腳踹向了他的后腰。
而那少年,不動聲色,也未生氣,舉手投足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深沉,他穩穩向前跨了一步,并未摔倒,只是悶哼了一聲。
“做你的狗嗎?可以。”少年極為深沉,幽暗的冷眸閃過一絲暗笑,下一秒,牢牢將清黛摟入懷中,“我的阿黛真棒,琴棋書畫,騎馬射箭,樣樣精通,我都快……配不上你了。”
“瞎說,這滿京城的貴公子,阿哥貝勒,都蠢得跟蒼蠅似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我還小,你等我十四,我立馬住你家去!”
清黛才十歲,可相對現代來說,在清朝時,十歲的女子,已是少女之初,并非孩童了,她出落得高挑,比起同齡孩子,已經高了一個頭。
只是在宮連城懷中,她也只到他胸口。
“我都聽見了,皇上和皇后想讓你嫁給七皇子,那是皇后的兒子,未來的君主,我爹只是個漢人文官,你爹是京城首富,你娘是固倫親王的姒哲和碩格格,他們不會讓你屈尊,嫁給我小小的宮家。”
“又瞎說,你可是皇上親封,最年輕的軍機處武將,前途無限,我爹寵我,肯定讓我嫁給你。”
紀由乃和阿蘿此時此刻,兩縷靈魂,正兒八經的蹲在記憶球虛境中,宮連城和清黛的身邊,仰著腦袋,瞅著他倆在那膩歪。
“阿乃。”
“嗯?”
“這倆看著挺恩愛的。”
“嗯。”
“可為什么呢?清黛會變成魘魔,會讓宮家有百年詛咒,難不成宮連城后面變心了?”
“做你的狗……一個堂堂男子漢,能對一小姑娘說出這種話,必然執念很深,也丟棄了尊嚴,我怎么覺得,事實并非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