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鏡上紋刻的咒語,吟誦結束了。
身穿一字肩華麗瀲滟,紫紅鬼云紋彼岸花裙袍的少女,神秘絕美的平躺在冰冷的地面,墨發如瀑如極品綢緞,蒼白的絕色容顏開始迅速恢復血色,像是快要從沉睡中醒來,令周圍的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黑蓮花海消失了,那朵巨大包裹住靈詭的黑蓮本體也最終幻化成了一朵手掌大小的黑蓮座,四溢煥發出詭秘黑暗的力量,黑蓮座旋于半空,欲要沒入靈詭的眉心間。
但速度快如鬼魅的黑影,卻打破了一切,撞破巖壁,直搗黃龍,飛身奮力,在眾目睽睽之下,徒手,抓住了那朵欲要沒入靈詭眉心間的黑蓮座。
剎那間,除了蔣子文,亡靈君和姬如塵,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
“東皇無極!”
什么時候不來,偏偏在這最關鍵的時候!
來人渾身被黑色罩袍披風裹得密不透風,戴著黑色的鐵面具,還戴著披風后的帽子。
在牢牢捏住黑蓮座的一剎那!
黑蓮座縈繞的黑紫濃霧瞬然消失。
東皇無極穩穩旋身落地,剛巧落在了依舊未醒,平躺在地面上的靈詭身側前方,面對周圍所有人的全神戒備,攻擊姿勢,他置之不理,那雙黑幽陰邪的瞳孔,著迷的注視著手中的黑蓮座。
“我可以感受到這蓮座中蘊含的無窮力量……”
話落一瞬,那黑紫光芒消失的黑蓮座,倏然詭異的煥發出邪氣肆意的黑色暗芒,如同死亡降臨般,倏地消失不見,就好像主動鉆入了拿著它的人的手掌心間。
這一幕,封錦玄見了暗叫不好,可卻見一旁不遠處的蔣子文按兵不動,冷眼旁觀,那看著東皇無極的眼神……就好像在同情他?
帝司有那么一刻,是想去將那黑蓮搶奪回來的。
可他卻赫然察覺蔣子文高深莫測的眼神,似完全不擔心那朵黑蓮座會被另一個人占有,緊接著,他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使用權嗎?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事。
阿蘿在黑蓮消失的剎那就恢復了意識,驚覺東皇無極搶走了阿乃的黑蓮花,抄起小拳頭就想沖上去和東皇無極拼命,卻被封錦玄硬攔下。
“干嘛阿玄!阿乃的花花被搶了!”阿蘿不依。
“噓,別說話,看。”封錦玄蹲身,在阿蘿耳畔輕語,轉而目光投向了東皇無極身后,那原本依舊在沉睡中的絕美身影。
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她的眼皮,開始有了反應。
她開始有呼吸,有心跳。
她就要醒了。
驚覺那躺在地上的華服少女復蘇,阿蘿捂住小嘴,震驚臉。
“東皇無極!那是我姐姐的東西……你想……死嗎?”靈殤一見東皇無極捷足先登,瑰麗的紫眸瞬間暗含恐怖的殺意,冰寒如雪,咬牙切齒,剛準備出手,就被蔣子文攔下。
“你干嘛?”
“……”蔣子文沒說話,只是冷冷瞥了眼靈殤,倏而將他單手拉拽至身側,對待孩童似的拍了拍他的頭,用意很明顯,看戲,別多事。
而一旁,回到真身后的宮司嶼,冷如寒潭,陰郁如淵,他此刻,正眉頭緊鎖,想通了什么,但似乎又被其他事所困擾,在驚覺仰躺在地上的華服少女赫然睜開雙眼的剎那!
他瞳孔驟縮,心臟悸動的停跳了一瞬。
然后,他就聽身邊的蔣子文,用那冷酷透著幸災樂禍的語調,冷聲道:“醒了,好戲就要上場了。”
“……”這個好戲指的是有人要遭殃,還是他準備看他的笑話?
東皇無極不巧,剛好站在他們一行人圍成一圈的中央。
也就是靈詭的身前。
在黑蓮座消失沒入他掌心的一瞬,他訝異了片刻,翻看手心手背,似琢磨不透這黑蓮的路數,是認主了?還是被他吸收了?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周圍的人不明原因的并未一擁而上,就好像在等待著什么。
不知不覺,他感覺到,背后有一股詭異的寒氣,在從他的腳心,徒然升至背脊……
她醒了。
宮司嶼不敢置信,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抹優雅坐起身的毒冷身影。
她光足,漂亮的玉足被華麗的紫紅裙袍半遮。
不施粉黛的冷白肌膚美如仙玉。
及腰如瀑的長發如極品綢緞慵懶的披散在她身后、身前,如畫卷。
絕美勾魂的側顏透著冷感,震懾人心。
沒有初醒時的惺忪朦朧,茫然不知。
沒有沉睡后的虛弱無力,弱柳扶風。
她坐在那,定了三秒。
然后,那張絕美傾城,毒美萬分的小臉,幽幽陰郁的轉了過來,面向了他們所有人。
香肩半露,妖嬈絕代。
眼角那顆淚痣冷感媚惑,紫紅鬼云紋裙袍映襯的她微微上翹的杏眸仿佛暈染上了一片晦暗冰冷,將她那雙蠱惑人心的妖姬雙瞳,襯得冷若冰霜,深邃如淵,狠毒至極……
她緩緩站起來了。
沒有一絲響動,如貓般。
然后,宮司嶼、蔣子文,他們所有人都震驚,瞳孔放大的望著還沉浸在得到黑蓮座的喜悅之中的東皇無極身后,靈詭勾唇,笑意冰冷,毒光盡顯的附在了東皇無極的耳邊,朱唇輕啟,用那迷惑人心的聲音,陰冷開口——
“偷我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同敲響了死亡的喪鐘,如同宣告著生命的終結。
東皇無極的身后,靈詭的唇角,勾勒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鴉羽般濃密的睫毛泛動。
話落,她沒有溫度的瞳孔,掃視了眼前的所有人,最終,在蔣子文、流云和姬如塵的身上,做了停頓,在靈殤的身上,流露訝異,在看見帝司的剎那,眼神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感覺到自己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種秒殺的勢頭,宮司嶼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劇烈作痛,頭痛,心痛,他難受。
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沉浸在喜悅中不可自拔的某個邪惡至極的男人,突然僵住了,他渾身毫無預兆“騰”地冒出了黑色恐怖的煙霧,這黑霧,如同烈焰,開始灼燒他的全身。
他痛苦的跪地,開始掙扎,開始嘶吼。
那沒入他身體中的黑蓮座,重新從他身體中分離了出來,然后開始瘋狂吸收他的靈力精髓。
一旁,曾是東皇無極頂頭boss的蔣子文,寒眸驟縮,像是發現了什么,寒聲揭穿:“你不是東皇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