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四合院,大體分為三種。
一種是坐落在胡同中的普通小型四合院。
就是靈詭在還是紀由乃時,父母傳給她的那一種。
包括一個面北正房,加上東西廂房圍攏起來形成的正方形院子,很古樸簡單,也是很常見的四合院。
另外一種,是中型四合院。
以院墻相隔,月亮門貫穿前后兩個院子,中型四合院的正房與廂房比小四合院要多出一倍,在古代,一般都是家底雄厚的權貴之人所住的。
而蔣子文贈予靈詭的這一棟……
是超大型四合院,在古代只有達官顯貴,侯爵重臣能享有的府邸。
這種大型四合院,格局上極為講究風水,由多個四合院向縱深相連而成。它院落極多,有前院、后院、東院、西院、正院、偏院、書房院……一進二進三進,院內均有游廊連接各處,占地面積極大,如同王府皇宅。
推開氣派的朱紅烘漆門,撲面而來的古老氣息。
如同步入了一棟塵封已久的古式豪宅。
大青石鋪成的地面,隨處可見的積雪和枯枝落葉。
這四合院被閑置了很久,所以需要大肆打掃整理,重新布置,這是個大工程。
繞過照壁,穿過前院,步入四合院的中庭院時,所有人都被庭院中漂亮的冬日雪景給迷住了。
這里的花園是整個四合院最大的。
涼亭坐落了3座,分布在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上,游廊曲折,雕梁畫棟,偌大的荷花池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隱約可見肥美的鯉魚在里面暢游,隨處可見的花草樹木似等待著開春時重新展現勃勃生機。
自古,宮廷院闈和私家園林,都會種滿珍貴的花卉草木,這一棟,也是一樣,只是現下正是冬天,所以入眼皆是一派銀裝素裹。
中庭院的華麗園林后,就是正廳了。
富麗堂皇擺放滿古董黃花梨木家具的正廳內,高高的香案下,擺著一張檀木八仙桌,兩邊是兩排16落座的八仙椅,應該是用作接待客人之用。
逛完整個大宅子一圈下來。
流云已經嚷嚷著選好了看中的別院,迫不及待就想拉著白斐然住進去。
這四合院雖是老古董,可保持原有的古老氣派,蔣子文早在當初就在四合院中假設了極為現代的生活設備、家具、用品幾乎都一應俱全。
可以說是能拎包直接入住了。
“白斐然,我要一個專門打游戲的書房。”
“好。”白斐然面無表情,無條件寵溺。
“阿詭啊,朝南北那座帶花園小魚池的院落給我了,改明兒多買點老古董回來做擺設,多美,我預定,誰都別和我搶。”姬如塵緊緊牽著當歸的小手,像領著閨女似的,魅眼如絲,笑意盎然。
“再給蔣王哥哥留一間院落,要是他高興,隨時都能來住。”靈詭摸著下巴,看著四合院的布局圖,琢磨道,但剛說完,也不忘問宮司嶼的意思,“可不可以?”
宮司嶼似沒想到靈詭竟會尊重自己,和他商量。
都成大舅子了,也沒有可不可以,宮司嶼冷然思忖,必然是百分百縱容靈詭,但是
,他也是有底線的。
“離我們最遠的那座院落給他住,其他免談。”
“哦,可以嗎?”靈詭又看向蔣子文。
蔣子文心底感動,可那股酸澀感依舊未退卻,“詭兒有心了,院子就不必給我留了,有時間,常來冥界……”
不然呢?和他們同住,然后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如膠似漆嗎?他還沒有大度到可以完全不介意……
他既已經認輸,那就要學著一點點的去放下。
還是回避為妙。
“那也給你留,長兄如父,這是規矩。”靈詭癟癟嘴,固執己見。
“……”蔣子文苦笑,只能接受。
當初這棟四合院,是范無救替蔣子文拍賣得到的,所以這里的布局和情況,范無救知道的一清二楚。
將衛靈綰的尸身送回冥界寒冰地獄后,他又折回來,不忘給靈詭介紹道:“這四合院,一共有30個房間,五個院落五座園林,和一間地下儲藏室,其中三間廚房,三間大型會客廳,三個餐廳,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洗手間和浴室,都是復古風格,前院還有一個公共洗手間,客用;北側還建了一座中型地下停車庫和一座配電房,大布局都是仿古翻建,但是臥室別院內部構造都是現代化裝飾,做過防蟲和防腐處理……”
范無救交待了很多,然后,將四合院所有的鑰匙、密碼都交到了靈詭的手中。
夜幕降臨之時,冒險而歸的所有人,就像一家人齊聚,坐在正廳內的餐廳中,圍坐在紅木大圓桌前,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也算是凱旋宴。
不分主次,所有人圍坐一圈。
靈詭左右坐著宮司嶼和蔣子文。
蔣子文身邊坐著靈殤。
靈殤腳邊蹲著雪狼王阿魯,另一邊是正襟危坐的范無救。
姬如塵身邊坐著怕生不敢說話的當歸。
流云和白斐然誒坐在一起。
拜無憂和輕音,宮尤恩坐在自己表哥身旁。
一群人,如同餓死鬼,蝗蟲過境似的狼吞虎咽,毫無吃相可言,當然,除了宮司嶼和蔣子文。
菜都是白斐然在就近的食膳坊點的,十分美味。
茶余飯后消化時,閑來無聊,大家互相攀談了起來。
而所有人最好奇的,無非就是——
數千年前,靈詭到底是怎么死的。
帝司到底又是如何歷盡千難,在數千年之后的今天,將靈詭復活的。
這其中必然有很多曲折。
“嗯?我怎么死的?”小嘴油乎乎的,靈詭慢條斯理拿手帕擦了擦唇角,下一秒,張開雙臂,猛地同時勾住左右手的宮司嶼和蔣子文,像個女大王似的,勒住兩個大男人的脖子,往胳肢窩下攏,眉眼幽沉,像是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明明聽上去震驚四座。
“拜這倆所賜,我是被他們……活生生給打死的。”
靈詭勾唇笑的媚惑,仿佛全然不在意,也不責怪誰,倒是宮司嶼和蔣子文兩個人的臉色,一陣青白,同時露出悔恨之色。
宮司嶼的手更是急不可見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