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詭說的,就是拜無憂想說的。
而所有認識靈詭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當年三界之中的曠世奇才,因為靈詭獨創了許多至今無人能學會的毒咒術法。
在靈詭的允許下,拜無憂畢恭畢敬,繼續往下說道:“衛靈綰與其說是失敗品,不如說,是我們步向成功的第一步,她長大了,而陰山王莊幽,年少時征戰沙場,身負重傷,本該戰死沙場,在最后一口氣咽下之前,我們將主子被封印靈力和記憶的靈魂,注入了莊幽的體內。”
“這是主子和靈詭公主在我們的安排下,在一起的第一世,只是他們的結局……最終以衛靈綰慘死,陰山王陪她共赴黃泉,活活悶死才棺材中終結。”
聽到“活活悶死在棺材中”這句話時,靈詭愣怔了一下,美眸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斂去眼底異色,半垂眸,漠然問道:“所以,衛靈綰是一件不完美的作品,她失敗的原因在哪。”
“夫人,到衛靈綰這,您靈魂的三魂七魄,三魂已完整,元神也從虛弱至極的狀態,緩緩進入了生長狀態,只是,失敗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沒有神跡顯現,您是神,元神之中藏有與生俱來的神跡,或是印記,或是一些能代表是您本身的跡象,在衛靈綰身上,通通沒有呈現,唯一相同的是你們的外形一模一樣。”
“那其二呢。”
“其二是夫人您的三魂七魄,七魄中只有對應下來的喜、哀、懼、愛……依舊沒有怒、惡、欲這三魄,衛靈綰太過懦弱膽小,沒有貪念欲望和邪惡之念,最終導致她太過善良脆弱,就像一朵不堪摧殘的嬌弱花朵,她不懂得保護自己,同時,陰山王又殺戮氣太重,結下太多的仇怨,最終導致所有不敢對付陰山王的人,將魔爪伸向了衛靈綰,加速了她的死亡。”
聽聞衛靈綰是個“懦弱膽小”的人,靈詭妖嬈的美眸深處,驀然閃過一絲輕蔑和不屑。
“并且,比起衛靈綰的懦弱膽小,我們將主子的靈魂放進陰山王已死的軀殼中后,發覺主子的魂體也出現了問題,他太嗜血殘暴,和從前的主子,完全判若兩人。”
“他怎么就嗜血殘暴了?”靈詭好奇心起,問道。
“衛靈綰一死,陰山王將滇國變成了尸橫遍野的死亡地獄,傾一人之力,滅國,舉國為夫人您殉葬,整個滇國,無人存活,全部丟進了陰山王陵墓的萬藏坑中,您覺得……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靈詭勾唇媚笑,幸災樂禍的拍了拍手,看向宮司嶼,指向拜無憂,“拜無憂說你腦子有問題。”
宮司嶼沒說話,只是陰冷至極的瞥了眼拜無憂,然后依賴萬分的靠在了靈詭的香肩上,嗅著她身上自帶的奇異清香,與她十指緊扣,滿足極了。
“可是不對,衛靈綰是一個人造人,冥界沒有她存活于世的記錄,你說她是十月懷胎自然生下,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她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凡人,雖有血肉之軀,可靈魂不完整,這是為什么?”
這問題,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范無救提出的。
范無救是為數不多,親眼見過衛靈綰尸體的人之一,他發現了問題所在,但始終都沒找到原因。
“范大人,衛靈綰在母體中時,在我們動手腳將元神和殘魂注入嬰孩體內時,她是活的,并且很健康,可是不明原因的,她出生時,卻是個死胎,我曾檢查過衛靈綰的嬰孩軀體,是毒死的,或許是家族斗爭,或許是妻妾斗爭,這原因,就無從得知了。
“被毒死的嬰兒軀,不再健康,便無法使用,所以我們在那時介入了……做了個和嬰兒一模一樣,且有血有肉的復刻版,說白了,就是個堪比真人的假人,讓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沒死,本想再找一個完整的軀殼做宿主,但這需要時間,可那時主人已經附身在陰山王身體中,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
“結果,假的就是假的,沒有生死簿賦予其壽命,都靠我們用靈力續命,死后更沒有輪回,基本活不久,事實證明,也的確活不久,本以為這人造人可以養靈詭公主的元神和殘魂,但是……我們想多了,并不能。”
這個小插曲,除了天道盟的人,根本無人知曉。
“而冥界之所以沒有衛靈綰存活于世和輪回的記錄,這完全是因為,生死簿和輪回盤乃天地初始就存在的寶物,世間每誕生于世一個生命,只要這個生命獲得名字,它就會自動出現在生死簿上,出生就是死胎的衛靈綰,不擁有姓名,自然不會出現在生死簿上,自然就繞過了生死簿,衛靈綰對于冥界來說,是根本不存在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有輪回了。”
“那莊幽呢?莊幽并非死胎,也擁有姓名,為什么莊幽也不存在輪回中,也不在生死簿上。”流云聽得入神,想起這點疑惑,脫口問。
拜無憂笑了,笑的神秘且高深莫測,他銀灰色的目光投向了一臉深思的蔣子文,“這事……完全是冥界的過失,被我們鉆了空子。”
“什么意思?”
“三千年前,冥界動蕩,秩序混亂,十殿閻王內斗激烈,冥帝不作為,許多通靈術士暗中和冥界鬼神勾結,互利互惠,陰山王的體內附著了前人皇帝司的靈魂,這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任何冥界鬼神察覺,所以,我利用冥界的管理漏洞,買通了當時的審判司司長祭天和已被東皇無極殺死的前十殿閻王輪回之主,消除了莊幽在生死簿和輪回盤上的所有記錄。”
聞言,范無救鐵血無情的眼眸倏然冷凝,打斷,“不可能!我姑且信你輪回盤的記錄可以抹去,可是生死簿一直都由十大鬼帥之一的鬼判府尹靈世隱替蔣王大人代為保管,唯一能改動生死簿的就是判官筆,你的意思是,靈世隱動的手腳?他犯了篡改生死簿的重罪?”那可是他范無救最好的摯友!
“不是鬼判。”忽然,蔣子文自己吭聲了,劍眉緊蹙,眸光冰冷,他好像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