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殤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狠心的姐姐靈詭拖出去,強行收拾了一頓,鼻青臉腫的回來,雖皮外傷很快就不治而愈了,可心里的創傷面積更大,額頭磕在桌上,一遍又一遍的撞著,和自閉了似的嗎,也不說話,委屈巴巴的。
“她怎么你了。”
蔣子文好奇,嗓音渾厚低沉問。
“姐姐打我。”靈殤懨懨道。
“打你哪兒了。”
“拳打腳踢的那種,可震驚的是,我竟……我竟毫無還手的余地。”靈殤自閉的瞥了眼蔣子文,郁悶道,他好歹是三界靈力排行榜第四的高手,到了靈詭面前,這么弱嗎?“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姐手握滅世黑蓮,黑蓮喜吸食靈力,你方才必然是被黑蓮克制了,才會毫無招架之力,詭兒還是對你手下留情的,別蔫了,下回說話用點腦子,她最討厭別人說她弱。”
蔣子文拍了拍靈殤的腦袋,像個嚴肅的老父親。
“哦,我明白了,所以方才你們一個個都不愿說她還是紀由乃時靈力的強弱,你們就知道她鐵定會發飆!就我,老老實實說了,結果遭殃的是我!”
“不然呢?”
從地心山脈回來后,一頓齊聚一堂的晚餐,最終以靈殤挨揍告一段落。
飯后,蔣子文必須回冥界了,和靈詭約定好的,他要帶無家可歸的靈殤一起回冥界,畢竟靈殤因背叛總局,鑄下大錯,面臨被嚴懲。
大型四合院氣派萬分的朱紅烘漆門口,黑夜中,兩盞大紅燈籠閃著暖黃的光芒,蔣子文身后站著范無救和悶悶不樂的靈殤,以及靈殤的寵物阿魯。
靈詭親自相送,特意沒讓帝司一起跟出來。
“我的記憶很亂,等我搞明白在我是紀由乃期間發生的一切后,蔣王哥哥,我去冥界找你。”
東皇無極以及他的十幾名走狗,還在靈詭的手里,藏在滅世黑蓮的空間中。
她靈詭復活歸來,三界必定震蕩,神界必然會有所動作,她也必然會回去,亮瞎他們的狗眼,大鬧一番,順便解決靈殤闖禍的事。
接下來要做的是,靈詭一件件在心里盤算著。
她說完話時,上前,抱住蔣子文,輕擁了一下,然后松開后退,繼而保持距離。
這一擁抱,來的太快,結束的更快。
蔣子文甚至還沒感受到靈詭在自己懷中的真實存在,她便離開了自己的懷抱。
悵然若失,無限落寞。
“你如今既是詭計之神,又是我冥界陰陽官,二者不可同時兼顧,冥帝更不會容許,所以,想好怎么選了嗎?”
繼續是神界的詭計之神,那便無法再成為陰陽官。
可若只做一個小小的陰陽官,就必須放棄神位,放棄神的頭銜。
蔣子文自覺,靈詭是不會選第二種的,且冥界,也容不下靈詭這尊“邪佛”。
靈詭并沒有直接告訴蔣子文自己的選擇,只是道:“等我去冥界找你,再和你詳談。”
“也可。”
“嗯,回去吧,天不早了。”
靈詭站在四合院門口,窈窕纖嬈,美極了。
皎潔的雪月光,穿過胡同,斜灑在她身上,如同鍍了層銀白色的瑩光。
“去吧,我看著你們走。”靈詭斜倚在門口的石獅旁,似心知蔣子文心底有千萬不舍,“蔣王哥哥,有的時候,唯有放下心底最深的執念,才能夠擁有嶄新的開始。”
不遠處,范無救已經打開了回冥界的傳送通道。
可蔣子文依舊傲然立于原地,灼灼深邃的眸光,注視在靈詭絕美的小臉上,仿佛想將這張印刻在自己心頭數千年歲月的容顏,更加銘記于心。
他聽出來了,靈詭在勸他,該放下了。
“要是做不到呢?”啞然開口,心頭仿佛梗塞,絲絲泛疼。
“沒關系,慢慢來,總是可以的。”
“希望一切如你所說。”蔣子文明白,是真的該放下了。
靈詭目送著蔣子文和靈殤離去。
曼妙絕美的身影,倚靠在門前的石獅一側許久都不曾挪動,清冷的空氣,靜謐的夜色,一切似乎都如此的安寧平定。
靈詭若有所思的幽冷眸光凝望著胡同口昏黃的路燈,沉默不語半晌,似心里在做著什么打算,忽然,她攏了攏白色雪絨披肩,倏然轉身,朝著四合院前廳,還聚在餐廳中飯后閑聊的大伙嬌冷吆喝了一聲——
“姬如塵、亡靈、帝司!拜無憂!你們四個把記憶借我看看!”
雖然缺少了紀由乃的那部分記憶,可從窺視他人記憶中獲知從前發生的一切,也不失為一種快捷方便的法子。
聞聲,姬如塵、亡靈君(流云)和帝司、拜無憂,二話沒說,紛紛將自己腦海中千絲萬縷的記憶和回憶,轉化為記憶碎片,交到了靈詭手中,用以讓她了解熟悉過往發生的一切。
揣著四個人的記憶,靈詭獨自回了事先挑選好的別院中,把自己關在了臥房內,躺倒在華麗的黃花梨木龍鳳八步床上,兩眼一閉,就進入了休眠讀取記憶的狀態。
帝司本想陪她,卻被靈詭給拒了。
只能回到古香古色的餐廳內,用一家之主的口氣,冷冰冰且有條不紊的沉聲安排道:“這宅院太大,需要大量人力來日常打理,畢竟空置這么久了,也需要里里外外大掃除一遍才可住人,院子里放置的克靈石不能被外人見到,老規矩,多做幾個傀儡人偶充當傭人,你們覺得如何?”
“附議!”流云沒意見。
“附議!”姬如塵點頭。
“莊園那現在是一片廢墟,但是里面埋了不少我們的貴重物品和私人物件,明天白斐然……”
“少爺,你們出門期間,我已經派人過去,親自監督,將埋在廢墟下的貴重物件、私人物品統統回收,姬如塵養的兩只哈士奇,事后逃進了森林,夫人養的兩只貓,也都已經找回,明天可找人都送來,至于缺的物件、生活必備品,可列一份詳細清單,派人去采購即可。”
原來,在宮司嶼不在的期間,白斐然早就打點好了一切。
當晚,宮司嶼回到臥房中時,靈詭依舊在回溯記憶的休眠當中,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擁著靈詭,安心的睡了一宿。
第二天,靈詭依然沒醒,雷打不動,誰喊都沒動靜。
到了第三天,倘若不是宮司嶼下意識的探了一下靈詭的鼻息。
還有氣。
他甚至懷疑,靈詭是不是又變成了一具尸體。
他急了,憂心忡忡,面色陰沉結郁。
“怎么還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