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詭磕著從家里帶出來的瓜子。
一個白色巴掌大的小塑料袋中,裝滿了,掛在手腕上,要吃就拿一顆,悠哉的就像來冥界旅游的,壓根兒不像是來砸場子的。
一見蔣子文,靈詭勾唇,笑的妖嬈絕美,看呆了一眾隨行的鬼神。
她輕盈的跳下,放過了那群被她坐屁股底下的小兵小卒,蓮步款款走至蔣子文面前,揚起小臉,戳了戳蔣子文的胸膛。
“找人通稟?找誰?我誰都不認識,倒是抓住過一個小黑無常,和他說我是陰陽官,人讓我出示令牌,證明身份,我也沒令牌,尋思著什么都沒,也找不到人,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來了,來了這兒吧,這群守門的態度太惡劣,欠收拾,正巧手癢癢,就和他們小打小鬧了一下。”
小打小鬧?
蔣子文高挑劍眉,朝著那不遠處裂了條大縫的地府黑色大門望去,這不瞧還好,乍一看,“Duang”一聲,那整個門的大裂口,徹底斷裂,半邊城門瞬間砸倒在了地上,掀起了巨大的塵囂。
“冥界鬼神,鬼手一部三界手機,三界通訊暢通無阻,你應該有,以前給的,不過,你怕是也不記得了,是我考慮不周,怪我。”
“記得,我讀取了帝司他們的記憶,多少了解了自己還是紀由乃時當陰陽官的一些事,只不過,那手機我并沒有找到。”
“那方才對你態度惡劣的守門鬼將是哪個?”蔣子文冷酷傲然,說話時,那聲調,無形中透著一股令人膽顫的霸氣凜然。
“哦,沒事,我已經自己收拾了,不勞蔣王哥哥出面。”
靈詭也不矯情,有一說一,十分颯爽。
而此時此刻,蔣子文身后,除了范無救和靈世隱先前已經見過靈詭。
其他所有鬼神,見了同他們冥界陰陽官紀由乃長得一模一樣,卻氣質完全判若兩人的靈詭,皆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紛紛偷覷打量著靈詭。
膽子大的鬼神,干脆斗膽進言,質疑的看向靈詭,直言不諱:“蔣王大人,我冥界陰陽官大人怎渾身上下透著神界的氣息?且陰陽大人的陰靈體,似乎也不復存在了,這女人與陰陽官容貌相同,可眼神氣質,完全不同,這……這不是陰陽官吧?”
“我是不是陰陽官,與你何干?”
對于不相識的陌生人,靈詭素來高冷傲慢,不近人情,剜了一眼那說話的鬼神,靈詭語氣陰森森的,目露兇光,極為可怕。
“我蒞臨冥界,就算真當了你們的陰陽官,也是你冥界數萬年修來的福分,聒噪。”
“冥界和神界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既身上有神界的氣息,便說明你來自神界,冥界不歡迎神界之人來訪!而你還大鬧我地府大門,這可是重罪!上報神界,可是要遭重罰的!”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穿著冥界官袍的老頭子,看著很刻板,不通人情。
一聽到冥界不歡迎神界之人造訪,蔣子文身后,臉上戴著口罩,蒙著頭巾,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靈殤縮了下,往蔣子文身后躲了躲。
而對于他,近三天,冥界早已議論紛紛。
都說蔣王外出歸來,帶回了一個俊美少年,天天如影隨形,寸步不離,冥界都傳開了,蔣王大人開竅了,養了個“寵物”在身邊。
“哦,隨便,你去上報好了。”
靈詭冷漠臉,懶得跟人口水。
“好了,不必多說,此女就是本王的陰陽官,只是萬萬沒想到,我冥界新上任的陰陽官,前世是神界大名鼎鼎的詭計之神,神界公主,如今身份尷尬,是走是留,本王自會尋冥帝商議,都散了吧。”
蔣王像個兄長一般,輕輕虛攬住了靈詭的香肩,也不越軌,也不親昵。
而他一席話,全場頓時嘩然。
許多鬼神,都是在蔣子文成為秦廣王之前就存在的,所以必然聽說過靈詭公主和詭計之神的名號。
倒是極個別新上任的鬼神,并不清楚靈詭公主到底是誰。
“這陰陽官之前不就是個小小的凡人嗎?怎么成神界公主了?詭計之神又是什么神?怎從沒聽過?來頭很大嗎?”
蔣子文身后,一眾鬼神中,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小聲議論。
“你可知,蔣王之前,還有一任老閻王?”
“知道啊!不就是老的死了,才有新的接替嗎?”
“你可知,殺老秦廣王的人是誰?”
“誰?”
“就是那祖宗。”有人偷偷摸摸的用眼神示意了一眼靈詭。
“她可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勸你別惹,不過倒也稀奇了,我冥界陰陽官竟是詭計之神轉世?那現在陰陽官到底是神,還是我冥界的官?據我所知,神界和冥界的官位頭銜,無法同時擁有,這是不是意味著,陰陽官又要重選了?”
蔣子文和靈詭聽著身后群鬼神的議論,倒也沒說什么。
“阿黛,宮連城,我們走了。”靈詭招呼了魘魔和宮連城一聲,跟著蔣子文,和范無救、靈世隱、靈殤一起,瞬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開遍彼岸花的冥界黃泉路途上。
蔣子文和靈詭走在前,靈殤、范無救和靈世隱,阿黛與宮連城走在后。
“詭兒,陰陽官和詭計之神,一個是冥界位高權重的鬼神之位,一個是神界冊封擁有的神職,二者不可兼得,你既然來找我,必然已經想好如何選擇了,你的答案?”
渾厚如低音炮般的迷人嗓音,蔣子文的帝王音,若不用那冷酷殘忍的語氣說話,會給人一種極致的安全感。
見靈詭來了,蔣子文雖高興,可心里更多的是落寞遺憾。
該選的總會選,該來的總會來,即便他想讓靈詭繼續做陰陽官,可若她執意要走,他也無法強留,只是,若不做陰陽官,那今后他們能夠相見的機會,恐怕少之又少。
“不急,先帶我去找青烏。”
靈詭雙手背在身后,沉著而幽冷,臉上完全看不出從前紀由乃所擁有的青澀和嬌柔,倒像是一個看破世間滄桑的老太太一樣深沉。
蹙眉,蔣子文擔憂,生怕靈詭見冥帝,又鬧事。
“見他做什么?”
“詭計之神要倒戈投奔冥帝糟老頭子,這事兒蔣王哥哥你一個閻王做不了主,而且,我這尊大佛,青烏敢不敢留下,還是個問題,還有,數千年前,我和你,還有亡靈君殺他大閻王的仇,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意。”
“等等!”蔣子文眼底震驚,停住腳步,“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