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詭知道,這就是時之沙。
將時之沙匕首緊攥手中,靈詭美眸底浸著笑意,卻并未過分高興,收起后,她跑下樓,去了白眉帝的書房,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行云流水般用神族文字,在紙上給白眉帝留了言,然后將留言壓在了白眉帝的床頭。
神族文字,帝司略懂一些,只是靈詭寫的太過潦草,他人不齊全。
“寫的什么?”
“借條啊,總不能白拿人家東西,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美眸微微上翹,輕瞥宮司嶼間,眉目妖嬈,靈詭輕笑,“我寫,回頭若是有機會能夠再一次見到流沙,我會死皮賴臉問他討點時之沙還給他,若是不能,就找一件差不多的寶貝,還給他。”
世間之大,又不是只有時之沙能夠回到顛倒時間。
靈詭和宮司嶼、北冥再次回到雜貨鋪閣樓中時,阿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慘了,一見到靈詭拿到了時之沙,頓時嗚呼哀哉,痛哭流涕。
“師父回來得打死我!阿狗不在了,阿狗會成一條死狗,扒皮抽筋,被你們害死了!”
“少貧!我寫借條了,上面白紙黑字和你師父說敢動你一根毫毛,借條就作廢,而且我也和北冥打過招呼了,他會關照你的。”靈詭施法,解了阿狗身上的繩索,蹲下身子,溫柔的用衣袖替阿狗擦了擦眼淚和鼻涕,打算用懷柔政策攻陷。
因為阿狗還有用處。
“小狗啊,我用這時之沙回到過去,奪回屬于我還是紀由乃時的那份記憶,然后回來之后,你再用這記憶修復器,替我修復,然后付你一筆豐厚的報酬,怎么樣?”
“哼!少拿錢忽悠我!我們44號雜貨鋪最不缺的就是金子!”阿狗不領情,卻十分喜歡靈詭給他擦淚時,袖間拂出的陣陣香風,迷戀的深吸了一口,心曠神怡。
“金子是你師父的,又不是你的,瞧你這窮酸樣,白眉帝那鐵公雞平時沒少扣你工錢了吧?”靈詭眼尖,發覺阿狗的黑色肚兜兒已經很破舊,腳脖子上戴的銀圈,也已經氧化發黑,“配合我,就給你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金子,如何?”
阿狗糾結猶豫一陣,偷偷嗅了嗅靈詭身上的獨特芳香,像依賴母親似的往她懷中蹭了蹭,“那……那好吧。”
“所以,這時之沙怎么用?”
找到了白眉帝的壓箱底寶貝,一群人圍在靈詭四周,好奇觀望。
靈詭是神族,雖未真正使用過時之沙,可她還是聽過這東西的用法的。
時之沙的匕首,通體黃金打造,匕首身雕刻著精美神秘的紋路,和無數如鬼畫符般的文字,那是神族文。
在透明的匕首柄中,沙漏形式裝著許多黃金細沙,那就是時之沙。
而在匕首柄的尾部,是一個用玉潤石鑲嵌的按鈕。
而在匕首身和匕首柄銜接的地方,是一圈如密碼鎖一樣的精致按鈕,上面用神族文字,標記著一串數字,和年、月、日、時、分、秒以及地點設置,這是用來調整時間的,調整你想去往的年代。
“啟動時之沙匕首,需要念上面的咒文,柄部尾端的按鈕,能夠讓時間停止10秒左右,中間的按鈕,是用來調整時間的,這么一只匕首中的時之沙,只夠我們往返一次。”話落,靈詭看向宮司嶼,“在我還是紀由乃時,我們分開的那天,是幾月幾號幾時?”
宮司嶼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且準確的說出了時間。
“我和你一起去。”忽然,他拉住了靈詭的手腕。
靈詭微微一怔,側眸莞爾,“好。”
沒有遲疑,眾目睽睽之下,在44號雜貨鋪的閣樓密室中,靈詭將時之沙匕首的時間,調整到了自己還是紀由乃時,在冥界被消除記憶的那一個時間段,然后和宮司嶼十指緊扣,念動了時之沙匕首上紋刻的啟動咒語。
時間之神的時之沙,能讓使用者達到任何一個時間點,從而實現時間旅行。
無論是久遠的過去,還是遙遠的未來,使用這力量可以觀看或是體驗任何時代。
但有一條亙古不變的時間守則,那就是不能夠改變任何時代中發生的任何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伴隨著靈詭念動咒語的神秘語調,時之沙匕首,驟然間煥發出了刺眼無比的黃金光芒!
這光芒耀眼的令人睜不開眼。
如同在時光隧道中撕裂破開了一條口子,靈詭和宮司嶼瞬間消失在了金光中,無影無蹤。
十指緊扣,牢牢不分,靈詭和宮司嶼仿佛穿越時空隧道,無數場景光怪陸離如同星光璀璨的乍現在眼前,時空被扭曲,被拉伸,越來越奪目的光亮,溯流而來。
漸漸的,耳邊突然出現了鬼哭慘叫。
握著時之沙匕首的的靈詭,最終和宮司嶼牽著手,從天而降,金光中,穩穩落在了一處位于冥界忘川河畔,景致極好的三層府邸花園中。
靈詭一眼就認出了這。
早前在冥界時,她還好奇問過蔣子文,這府邸是不是給未來嫂嫂建造的。
可蔣子文回答,是為她而建。
“帝司,隱身術!有人過來了!”
靈詭機敏警覺,聽到動靜,瞬然間旋身,施法隱藏了自己,宮司嶼聞言,也迅速隱藏了自己。
緊接著,一個女王御姐范的霸氣女人,推門而入,急急忙忙的順著一樓上了二樓。
“詭兒,是容淺,十殿輪回王。”
“走,跟上去。”靈詭明白,他們已經回到了指定的時間和地點。
隱身狀態下的靈詭和宮司嶼,跟著容淺的腳步,進入了一間很漂亮的香閨中。
兩個人,入目就見到一個少女,背影纖瘦單薄,孤零零的一個人盤坐在一面雪白的墻壁前,手里正拿著一塊瓷片,不停地在墻上畫畫寫寫,有人來了,也不做聲。
她在畫一對手牽手的小人。
整個墻面,寫滿了宮司嶼的名字,以及很多催人淚下的話。
誰都分不開紀由乃和宮司嶼……
永遠愛宮司嶼……
那一瞬間,靈詭美眸驟縮,她知道,那就是紀由乃,就是她自己,她甚至能感受到她心里的絕望和悲傷,和宮司嶼分開的心酸無助,她心里有些難受,一個人該有多難過,多絕望,才會無助的在這孤零零對著墻畫畫?
而宮司嶼,更是心口抽痛,他下意識的握緊靈詭的小手,咬牙,“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靈詭幽幽的抬起手,按下了讓時間停止,定格在這一瞬的按鈕,“口頭承諾有什么意義?實際行動才是硬道理。我們只有十秒鐘奪取記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