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斐然的呢?”
宮司嶼神情凝重。
“在距離流云手機丟棄點500米外的另一處垃圾堆放點旁的陰溝洞內,花了好大工夫才撈出來的。”頓了頓,尤恩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
“真搞不懂他們兩個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而且……看樣子似乎是受到襲擊了,但是具體情況不明,你們可以再看看這幾份調查結果,里面是小云和白斐然入鏡后,所有的行蹤記錄,這些都是我親自帶著西冥府零番隊的手下去調查的,不會有出入,你們剛來,可以先休整一天,白天我可以再來帶你們去他們失蹤的現場看看,現在我要回去補個覺,昨天調查到今天,我還沒合過眼。”
宮尤恩留下了公文包中的所有東西,以及公寓的鑰匙。
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靈詭和宮司嶼拿著所有調查結果和兩部破損的手機,打算回臥室好好研究。
只是半只腳還沒踏進臥室,就聽到不遠處鴻鈞老祖的臥室中傳出了一聲驚呼:“乖徒兒!這水怎么這么燙!為師的皮膚都起褶子了!”
宮司嶼嘆了口氣,三步并兩步走入自己師父的房間,趕緊進浴室幫忙調水溫。
同時,無天老祖也穿著睡袍從房間走出。
“詭兒,方才那金發碧眼的男子是何人?為何模樣如此古怪?”
“他是帝司在人界,宮司嶼這個身份家族中的表弟,是個中西方混血兒,實際的身份是西冥府的死神,相當于我們東冥界的鬼神,我這次來,是因為東冥界和西冥府有一個聯合協助任務要完成,順帶著找失蹤的小云和白斐然,但是師父放心,明天還是會抽空帶你們去逛逛,不會晾著你們的。”
靈詭就像無天老祖的貼心小棉襖,有條不紊溫柔的說道。
公寓走廊間的昏黃暖光燈,光線并不是那么透亮。
而無天又足足高了靈詭一個半頭。
所以靈詭此刻并未察覺到自己師父眸光冰冷且深思,似有話對她說的模樣。
“師父,還沒洗澡呢吧?我也去浴室幫您把水溫調了,免得一會兒和三清老祖宗一樣。”
靈詭說著就去了無天老祖的房間。
房間很敞亮寬大,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但是滿地都扔了老祖帶來的行李,亂七八糟的,靈詭一邊朝著浴室走過去,一般彎腰稍微收拾了一下。
“詭兒。”
無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靈詭身后,深沉陰郁喚道。
“嗯?”靈詭已經徑自走入其中,打開了浴室淋浴間內的蓮蓬頭,在試著水溫。
水聲很大,淅淅瀝瀝的,水汽蒸騰,霧氣繚繞。
“你現在過得太幸福且安逸,讓你沒有了任何警惕心與防備心,老夫從前是怎么教你的!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永遠,哪怕自己的師父,也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
水嘩啦啦的從蓮蓬頭落下,聲響很大,靈詭斷斷續續聽著自己師父的話,回頭茫然,大聲問:“師父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為師說……”無天擰眉,本想再重復一遍,可最終,他放棄了,就好像明白比起提醒,親生經歷遭受一遍困苦和艱難,才更長記性,無天老祖冷哼,“也罷!得讓你等自己去經歷才可,若什么事都提前預知告訴你們該應對的方式,你們又怎么會明白這冥冥中自有定數,因果循環的道理。”
無天老祖就像看透先機,早已預知一切,明白風雨降至。
可他卻發覺自己引以為傲的徒弟似乎因為太過幸福,而放松了警惕心和對人的防備。
可是,在無天經過一番糾結,打算不告誡靈詭時,他最終又心軟了。
徒弟怒的他,驀地喊住了要離開浴室的靈詭。
“蠢徒兒!”
“欸?”靈詭這回聽清楚了,罵她蠢呢。
“切記,小心身邊人。”
“……”靈詭猛的一怔,師父這是在暗示她什么嗎?
靈詭回到和宮司嶼同住的臥室中時,宮司嶼已經坐在落地紗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借著落地黃燈明亮的光線,冷靜而幽沉,仔細的查閱翻看著流云和白斐然入鏡后去過的所有場所,以及監控拍到的畫面。
這臥室異常的寬敞,且裝飾華麗典雅,是典型的歐式風格,衣帽間、梳妝間、淋浴室設備齊全,落地窗外能夠俯瞰整個紐約曼哈頓上東區壯觀摩天大都市的景色。
不過靈詭沒心情欣賞夜景。
坐在宮司嶼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和他一起翻閱起了宮尤恩搜集來的許多線索和資料。
忽然,她開口將無天警醒自己的話,告訴了宮司嶼。
“師父剛才和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靈詭稍停頓了一下,然后并沒有脫口而出,只是將那句話,寫在了紙上,遞給了宮司嶼。
——小心身邊人。
宮司嶼抬眸,冷冷瞄了一眼,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靈詭,開口道:“那老頭子也叮囑了我一模一樣的話。”
話落,宮司嶼隨即從自己睡袍的口袋中,拿出了兩個剛剛從不知哪個角落拆卸下來的監聽器和針孔攝像機,靈詭見即,赫然大驚。
“這……”
“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習慣,出門衣服中會帶上反竊聽的裝置,方才從進這棟公寓開始,反竊聽裝置的紅燈一直在閃,我就知道不簡單。”
“尤恩裝的?”
“不能篤定,也不能妄自揣測,但是不可否認,我們被監視了。”頓了頓,“現在我們住的房間沒有竊聽和針孔了,說話可以隨意,不過這么大的房子,外面哪里也按上了,根本不知道,所以,還是留個心眼為妙。”
靈詭忽而覺得自己有些松懈警惕了,但是一旦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她渾身的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告誡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天,必須全神戒備,不能被人鉆空子。
“這三個房間,是尤恩給我們安排的,他恐怕事先知道這里面裝了監控,明天把這兩件東西扔他面前,讓他給我們一個解釋,但是這里是不能再住了,我們換地兒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人要監視我們,就算我們住酒店也一樣會被監控,你要是真想換地方住,上東區我們自己也有房產,要住過去嗎?要的話,我現在聯系人明天過去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