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克斯區亞瑟大街171號。
最終,宮司嶼尋著記憶中來過的路線,找到了白斐然在美國的家。
坐擁驚人財產,卻不住豪宅,不住別墅,擠在這樣一個面目全非,簡稱“危樓”的筒子樓內。
這是一棟給人感覺隨時都會倒塌的老舊筒子樓。
應該是上世紀建成,已經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所以整棟樓破舊至極,漆面掉落,樓外的墻壁上被畫滿了各式各樣的涂鴉,樓道內只有幾盞忽暗忽明,電線老化的昏暗燈光,靜謐陰森。
無天和鴻鈞兩個老頭子穿著黑色唐裝,還沒明白,兩個小崽子怎么帶他們來這種地方。
“你們不是出來約會嗎?來這種……地方作甚?”鴻鈞仰望筒子樓,話落,就想催動靈力,“老夫覺得這地方太破了,施法給它修整修整好了……”
“別!老祖宗,您可別,咱們這會兒在異國他鄉,可不是在自己地盤,就算在自己地盤,要改也只能改咱們自己家,來時不是說好了嗎?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用靈力,就當個普普通通的老爺子,讓我倆服侍您倆,安分!”靈詭趕緊阻止。
“和你們說不是約會,你們就是不信,我們只不過是連夜來找白斐然和流云失蹤的線索的。”宮司嶼數了數樓層,繼而又道,“七樓7010,我不會記錯,走,上去!”
靈詭一手勾著無天,一手勾著鴻鈞,生怕兩個老爺子突然跑沒影,笑嘻嘻的,“師父,老祖宗,請吧?”
筒子樓中的樓梯是古老木質結構的螺旋樓梯,墻壁發霉,墻紙剝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混合霉味和某種惡臭,總之,很難聞。
時不時還能見到老鼠和蟑螂在逃竄。
腳踩在木質樓梯上時,還會發出咯吱作響的古怪聲。
靈詭心思細膩,她低頭時無意間發現,落滿灰塵的暗紅色木質階梯上,似乎有很多暗紅色的腳印,那像是……血腳印?
順著狹窄的樓梯,走上了七層,慘白的白熾燈忽閃忽閃的,仿佛隨時都會滅。
這一層一共有11戶人家,是一個環狀戶型。
靈詭跟在宮司嶼身后,腳步輕輕,最終找到了7010的房門號碼牌。
期間,靈詭不斷發現已經干涸,和深紅色暗地板近乎相同的血色腳印,很顯然,宮司嶼也發現了。
沒鑰匙,所以宮司嶼選擇撬鎖。
他問靈詭拿了一枚夾在頭發上的細長黑夾針,然后蹲在黑色的掉漆木門前,對準鑰匙洞孔,撬動了莫約三十秒,鎖就開了。
“帝司,萬一有人看見我們撬鎖……會不會報警?”
靈詭跟著宮司嶼進入漆黑一片的房間內,摸索著尋找燈開關,悄聲問道。
“不會,這棟筒子樓,在白斐然退伍有錢之后,他就整棟買了下來,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這棟樓是空的。”
“咔噠”一聲,復古的昏黃照明燈打開了,整個簡陋卻干凈的小公寓,完全印入了靈詭和宮司嶼的眼中,無天和鴻鈞老祖無心“參觀”公寓,只是杵在門口,各自拿著手機,在那討論使用心得。
公寓內很擁擠,沙發、老酒電視、廚房和客廳都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左右兩邊各有兩扇門虛掩著,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細節。
白色的地磚已經蒙上了灰塵。
還有……
觸目驚心的干涸暗紅色血腳印!
從進入筒子樓,上樓,到七層,這種血腳印,靈詭和宮司嶼已經見到了好多。
只是地板是暗紅色的,所以并不明顯,再加上灰塵和血印干涸,導致模糊不清。
無天和鴻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靈詭和宮司嶼相視一眼,心驚訝然的觀察著白色地磚上醒目驚悚的血腳印,一直通向了左邊半虛掩的門后面。
空氣仿佛有一絲凝固,透著陰森詭異。
宮司嶼一腳踹開了那半虛掩的門,嚇了門口兩個老頭子一跳。
“乖徒兒你大半夜輕點兒可好!”
鴻鈞老祖吹胡子瞪眼,差點將手機摔了。
“年輕人毛手毛腳,都這樣。”無天不屑冷嗤。
宮司嶼的手探入了漆黑一片的浴室中。
接著客廳的光線,能夠發現那是一間浴室,只是彌漫著濃重不散的血型。
在打開浴室的冷光燈后,見到浴室內的景象,靈詭驚異挑眉,眼底毫無恐懼,宮司嶼劍眉緊蹙,鳳眸中難掩擔憂和凝重。
雪白色的地磚上全是混亂的血腳印,那浴缸中,更驚悚可怕!
染血干涸的手印,浴缸中滿是已經完全干掉的血,似乎曾經有一個人躺在浴缸中奄奄一息,如今卻不知去向。
“帝司,這……”靈詭欲言又止,觀察了片刻浴缸中的血量,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流這么多血,恐怕根本活不成了,這是白斐然的血?
“詭兒,你看地上錯亂的腳印。”宮司嶼蹲在地上,冷靜的觀察著亂七八糟的血腳印,分析著,“應該是這個腳印的主人先進入了浴室內,躺進了浴缸中,后來又拖著重傷的身軀,離開了浴室……”宮司嶼鳳眸冷凝,犀利無比,“毛巾架上的浴巾不見了,隱約可見腳印又朝外走……是一模一樣的腳印,同一個人的。”
宮司嶼說著站起身,走到了浴室外,靈詭跟了上去。
“客廳廚房都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腳印在出了浴室后,突然消失了,因為他踩上了地毯。”宮司嶼指向了那老舊蟲蛀的黑色地毯。
“因為地方太小,出浴室,一步的距離就能直接踩在地毯上……他似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但沙發上卻沒有血跡,不對,是血跡不多,只在沙發的邊緣留下了一些,因為他用浴巾裹住了自己,或是堵住了滲血的傷口進行止血。”
宮司嶼繞著沙發前的茶幾走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和浴室對立的另一處房間前。
門依舊是虛掩著的。
“沒有腳印,因為鞋底的血已經在地攤上蹭干凈了。”
話落,宮司嶼推開了虛掩的門。
“我記得,這里是他的臥室。”
宮司嶼摸索著找到了照明燈的開關,果然就如他所說,這個血腳印的主人,最后出現的地方,是那張流有許多干涸深色血跡的兩米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