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沉的時候,楊若晴要準備回村了。
后院門口,駱風棠正把老孫頭扶上馬車。
邊上,楊華忠趕著老孫頭的那輛牛車,正跟站在邊上的楊華洲說著話。
今夜,換楊華洲在酒樓留宿了。
楊若晴笑著走了過去:“五叔,我要家去了,你有啥話要我捎帶給五嬸不?”
楊華洲有些不好意思的搖頭:“沒啥要說的,你就跟她說,我明日夜里家去。”
“嗯,一定把話帶到。”她道。
這新婚的小兩口,正是好得如膠似漆的時候。
分開一晚上,估計都很難受吧?
她腹黑的想著,忍不住偷笑。
身邊,楊華洲的聲音又響起了:“晌午送飯的時候,爹讓我給三哥你捎帶話。”
“讓你等會家去,走醫館去一趟,把他也捎帶回去。”
“嗯。”楊華忠點頭。
馬車和牛車停在怡和春醫館門口。
楊華忠下了車,老孫頭也從馬車上下來了,跟著楊華忠一塊兒進了醫館去接老楊頭了。
駱風棠扭頭看著身后車廂里的楊若晴:“咱不進去嗎?”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
去個毛!
很快,楊華忠,老孫頭,老楊頭就出來了。
聽到老楊頭邊走邊跟楊華忠和老孫頭說著楊華梅的情況。
“……大夫說是傷到了胃,在這治療兩日就能家去了。”
“閨女的娘和四嫂留在這陪,先前她四哥送了換洗的衣物來……”
老孫頭點頭:“那就放心了……”
“晴兒爺,你坐這馬車吧,我跟老三坐牛車。”
來到了馬車旁,老孫頭又客氣的邀請道。
老楊頭看了眼那馬車。
透過薄紗的車窗,老楊頭瞅到楊若晴一張冷漠的臉。
而前面的駱風棠也是目光淡淡的。
顯然,這兩人都不歡迎啊!
老楊頭干笑了聲,搖了搖頭:“我坐習慣了牛車,還是坐牛車回去吧!”
于是,老楊頭上了后面楊華忠趕著的牛車。
楊若晴撩起了車廂簾子:“嘎公,上車了。”
老孫頭回過神來時,駱風棠已跳下來小心翼翼的攙扶住了他。
老孫頭坐進了車廂,馬車牛車駛動起來。
到了家。
幾個孩子正在后院那玩耍,躲貓貓。
孫老太端著一把小凳子坐在邊上看著。
見到眾人回來,孫老太趕緊朝屋里喊。
大孫氏和孫氏隨即也迎了出來。
楊華忠去栓牛車,順便給牛喂草料和水。
老孫頭被兩個閨女簇擁進了屋里喝茶換鞋子。
馬車這塊,駱風棠和楊若晴正把車廂里的東西往她那屋子里搬。
這些東西,是今個晌午她抽空去鎮上采辦的。
明日一早,嘎公嘎婆和大舅媽便要帶著小潔回孫家溝去。
這些東西,都是買給他們的。
兩匹布,五十斤脫了殼的米,五十斤麥子粉,五十斤玉米粉。
四斤帶皮的五花肉,兩只鹽水鴨。
兩壇嘎公喜歡的燒刀子酒,兩包旱煙葉子。
一些家中必備的頭痛腦熱的藥和膏貼。
此外,便是小潔的零嘴吃食,還有一對絹花。
把東西整理完畢,孫氏進來了。
“娘,你來的正好,東西都買回來了。”
楊若晴對孫氏道。
孫氏正是為這事來的。
聽這話過來看了一眼,連連點頭:“嗯,我晴兒真會辦事,都辦齊全了。”
楊若晴笑了下。
孫氏又問:“今也你爹和你嘎公睡哪?”
楊若晴看向駱風棠。
駱風棠笑著道:“三嬸莫要擔憂,方才在路上已經商量好了,今夜他們倆去我家湊合一宿。”
孫氏連連點頭,“那敢情好!”
楊若晴道:“明兒一早嘎公他們就要動身回山,今個夜里睡早些,我這就來燒夜飯。”
孫氏道:“好,棠伢子,去把你大伯喊來,夜里一塊喝幾盅。”
“嗯。”
駱風棠笑著去了。
這邊,楊若晴鎖好屋門來了灶房,跟孫氏一塊燒夜飯。
大孫氏也過來了,在邊上幫著剝蒜,閑話家常。
不一會兒,鮑素云也來了。
手里拿著一只碗,碗里裝著滿滿當當一碗黑芝麻糯米圓子。
“三嫂,晴兒她舅媽,這是我做的圓子,剛出鍋,送幾個給你們嘗嘗。”
鮑素云靦腆的笑著。
大孫氏看到那碗里的圓子,眼睛亮了。
“哎呀,晴兒她五嬸,這圓子做得可真好看哪,你的手真巧!”大孫氏道。
鮑素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孫氏接過那碗糯米圓子,先拿去隔壁屋給老孫頭和孫老太嘗。
這邊,孫氏拉著鮑素云的手,壓低聲問:“你這給我們送這么多圓子,回頭娘曉得了又得訓你了。”
鮑素云笑著搖頭:“娘和四嫂不在家,我夜里做他們做圓子吃,多舀了半碗粉,察覺不到!”
孫氏恍然。
隨即又問:“咋?梅兒那情況很嚴重?”
鮑素云搖頭:“我也不大清楚,聽爹說像是要在醫館住兩日,多觀察下。”
孫氏點頭。
鮑素云走后,楊若晴跟孫氏這打聽了下楊華梅的事。
才曉得這前因后果。
果真是昨日在酒樓填鴨式的死撐,撐壞了肚子。
接著又喝了劉氏提供的土方子——臘骨頭水。
這才上吐下瀉,胃出血送醫館。
哎,這叫啥?
兩個字:作死!
為給孫家溝的人踐行,夜飯很豐盛。
駱鐵匠和駱風棠也過來了。
長庚和大牛也來了。
男人們在隔壁屋陪著老孫頭喝茶說話。
婦人們則在灶房里燒飯。
駱風棠往灶房門口探了個頭。
大孫氏笑著朝楊若晴擠眉弄眼:“晴兒,棠伢子怕是有事要找你呢,見我們都在,臉皮薄不好意思進來呢,呵呵呵……”
楊若晴臉紅了。
心道大舅媽還是不了解那小子。
他臉皮薄?
昨夜把她按在巷子壁上狂吻……
“鐵定是說挖小毛塘的事兒,我看看去。”
她放下手里的燒火棍,起身出了灶房。
駱風棠果真站在灶房外面的墻根下。
“鬼鬼祟祟的,害我被大舅媽笑話,你想干嘛?”
她朝他笑著嗔了句。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一屋子女眷,還真不好意思進去。
“晴兒,我是要跟你說,我大伯找了好幾個人幫咱挖小毛塘。”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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