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嬸,我來幫你把衣服洗了,你坐著歇會吧。”
楊若晴說道,擼起袖子。
被鮑素云攔住。
“咋能要你洗?你坐著歇息,我還沒給你倒茶呢!”婦人道。
楊若晴道:“我又不是外人……”
然后,擼起袖子蹲到了水井邊。
鮑素云一臉動容的看著楊若晴,“要是我這胎也是閨女就好了,將來長大了,跟你這樣會體貼人。”
楊若晴抿嘴一笑。
鮑素云于是拿了一把小凳子來,坐在一旁。
楊若晴洗衣服,鮑素云剝豆莢,兩個人說說笑笑。
很快衣服就洗好了。
“五嬸,衣服晾哪?”她問。
鮑素云趕緊站起身:“晾到這邊屋檐底下來。”
楊若晴追著她的身影,望了眼那屋檐下掛著的一根竹竿,皺了下眉。
“那里日光不好,不容易干啊!”她道。
而且進進出出,都得從衣服底下鉆,不方便。
鮑素云走過來,瞅了眼院子里其他緊閉的屋門。
壓低聲道:“曬在院子里不妥當,衣物老是掉,還是晾在屋門口更好……”
“呀,上回那偷鞋子的賊,又出現啦?”楊若晴問。
鮑素云點點頭,臉紅了幾分。
“那賊不要臉,女人的月事帶子都偷……”
“跟你五叔那我都瞞著,不敢說……”
“啊?”
楊若晴的眼珠兒差點掉到了地上。
尼瑪的,這不是變態嘛!
“有懷疑對象不?”楊若晴問。
鮑素云搖頭:“不曉得,也不想去弄清楚,那人不要臉,我還得要臉呢!”
楊若晴道:“這也不是回事兒啊,”
“這會子偷點小東西惡心人,你睜只眼閉只眼,下回指不定這膽兒就肥了!”
“說不定,下回你洗澡換衣服,他也來偷看。”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楊若晴分析著,問鮑素云。
鮑素云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來。
“天哪,沒那么嚴重吧?”她喃喃著道。
楊若晴道:“人的魔性一面,不去壓制,就會無限的擴大的。”
“跟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同住一個院子里,五嬸你得強硬起來才是!”她道。
鮑素云道:“那我該咋辦?沒憑沒據的,我也不曉得找誰去啊。”
楊若晴目光一轉,拍了下自己的胸膛:“有我在,咱今夜來場好戲!”
晌午的時候,楊華忠和駱風棠一塊兒過來了。
今個晌午飯,鮑素云死活要留楊若晴在這吃。
于是,楊華忠就強行把駱風棠也拐過來了。
兩個人還從酒樓帶了一只金黃的啤酒烤鴨。
楊華洲和駱風棠在隔壁屋子里說話。
楊若晴則幫著鮑素云在灶房燒飯,大寶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洗干凈了小手,拿著一只鴨腿津津有味的啃著。
鮑素云不時看一眼大寶,婦人笑得一臉的滿足。
楊若晴看著這對母子,心里感慨頗多。
這時,鮑素云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晴兒……”
“嗯?”
“那個人……”鮑素云遲疑了下,小聲問:“那個人臨死前,還說了啥不?”
楊若晴怔了下。
是在問禿子吧?
楊若晴組織了下語言,道:“他去做山賊,其實也是被逼的。”
“他其實也是一個苦命人。”
“他走的時候,讓我轉告五嬸你,莫讓大寶曉得有他那樣的爹……”
楊若晴說著,看著那邊還在津津有味啃鴨腿的大寶。
孩子小,還不懂這些。
他是禿子臨終前最后的牽掛,也是希望。
聽到楊若晴的話,鮑素云沉默了。
她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大寶,輕嘆口氣。
“甭管他曉得不曉得,他骨子里,始終都流著那個人的血……”
“我會把大寶拉扯大的,不讓他走歪道。”她道。
楊若晴微微一笑,禿子在天有靈,聽到鮑素云這話,應該能瞑目了。
五個人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晌午飯。
飯桌上,楊若晴跟楊華洲那說了夜里要留宿的事兒。
“好長時日沒跟五嬸親近了,憋了好多話要說,今個夜里不走了。”她道。
楊華洲很爽快的道:“那我就去酒樓睡,晴兒你留下也好,剛好把村里那些新鮮事兒跟你五嬸好好嘮嘮。”
夜里。
吃過了夜飯,鮑素云在那給大寶洗澡,抱到床上在那哄著他睡。
楊若晴把洗腳水潑到院子里。
視線掃過對面的廂房。
房東一家這幾日出去走親戚去了,正屋鎖著,黑燈瞎火的。
對面的幾間東廂房里,亮著燈火。
她收回視線,拎著空盆回了屋。
關上門,吹熄了燈火。
黑暗中,鮑素云和楊若晴都坐在桌邊。
鮑素云壓低聲問楊若晴:“你說,今夜那賊真的會來嗎?”
楊若晴道:“應該會來的。”
照著那人之前偷東西的行徑來分析,那人對女性的貼身衣物,有著一種近乎變態的吸引。
今夜,她故意讓鮑素云把貼身的肚兜晾在屋檐下。
順便,她還把自己一雙穿過,還沒洗的襪子也搭在外面。
餌料這么足,魚兒能抗拒這誘惑嗎?
兩個人不說話,在黑暗中耐心等著……
“五嬸,你趕緊上床睡覺去,我來守著!”
楊若晴催促道。
鮑素云道:“無妨,我陪著你等。”
“五嬸你還懷著身子呢,不能熬夜。快去床上躺著,等會有情況了我再喊你!”
在楊若晴的堅持下,鮑素云合衣躺到了床上。
在她瞇著眼,半醒半睡之際。
突然聽到楊若晴道:“來了。”
鮑素云打了個激靈,趕緊坐起身。
楊若晴朝她輕‘噓’了聲,示意她莫亂動,以免打草驚蛇。
然后,楊若晴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門口面。
屋門是用單薄的木頭拼湊而成的,木板之間的縫隙有些大。
楊華洲于是在門口面扯了一塊布來做遮擋。
這會子,楊若晴拎起布的一角,視線從門縫里朝外瞅。
月亮天,一個人影正躡手躡腳朝西屋這邊過來。
看身形,是個男的。
楊若晴不認得這個男的。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男的,來到西屋屋檐下,先是朝窗戶口這瞥了幾眼。
又聽了一會兒。
確信屋里沒有說話聲,猜測里面的人睡著了。
他踮起腳,把搭在屋檐下竹竿上晾著的鮑素云的紅色肚兜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