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呀,就安心呆在家里。這樣我才能專心在外面忙活。好不好?”
聽到楊若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楊華忠只得作罷。
而損失,則是在那幫著楊若晴收撿衣服。
“晴兒是,你這趟出去,算上來回也就十來日,咋帶這么多衣服鞋襪呢?”
孫氏一臉詫異的問道。
楊若晴笑了下,道:“我正要跟爹娘這說這事兒呢。”
“這趟去南方,我可能會在那邊多滯留一段時日。”
“為啥?”孫氏頓時緊張起來。
楊若晴道:“我想在那邊看看,有什么合適的買賣能做不。”
孫氏訝了,拉住楊若晴的手:“閨女,咱家不是在鎮上開了酒樓嗎?你還要跑去那么遠的南方開鋪子做買賣,娘想要見你一面老難了啊……”
婦人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楊華忠也是一臉的不舍。
但漢子還是過來扶住孫氏:“閨女走到天邊,也是咱的閨女。”
“再說了,不就隔著幾座山頭嘛,閨女想回來,幾日的路程也就回來了。”
“還有棠伢子在那邊呢……”
楊若晴感激的看了眼楊華忠,也握緊了孫氏的手。
“娘,我爹說的對,我甭管走到哪,這里都是我的家,我都會回來。”她柔聲哄道。
“南邊那塊,有更多的賺錢路子,我得去尋。”
“咱眠牛山里面都是寶,可不光是藥材呢。”
“等你閨女我尋到了商機,我就回來,到時候咱帶著鄉親們把咱山里的好東西全都運出去。”
“再兌換成鐺鐺響的銀子,咱自個致富,也帶動鄉親們一起過上好日子!”她道。
楊華忠忍不住道:“閨女做的好!”
“若真能這樣,那我閨女可是做了一件造福鄉里的大好事,也是給咱家積了德!”
孫氏總算是哄住了,千叮嚀萬囑咐,直到楊若晴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呵欠。
婦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屋子。
天蒙蒙亮,楊若晴就帶著運輸隊出發了。
一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又有追云的暗中開路相護。
車隊在第四日早上,終于順利抵達了大齊最南面的邊陲小鎮——秀水鎮。
這一回,等候在鎮口的人,是駱風棠。
楊若晴遠遠就望見了他熟悉的身影。
她騎在騾子背上,隔著好一段路就朝他招手。
他隨即策馬過來,看到眾人,還有這滿載而來的板車,很是高興。
“路上累壞了吧?”
他下了馬,她也下了騾子。
他牽著馬,跟她并肩走回鎮上的路上,問她。
她側頭看著他,搖頭:“走走歇歇,倒也不是很累。”
他點頭:“到了就好了。”
她看著他冷峻的側臉,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分開也才七八日,怎么感覺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呢?
軍營中每日都要操練,瘦是正常。
重點是,他的精神頭看起來,非常的不好。
雖然他看著她的時候,一直在笑,也很高興。
可她卻感覺他心里壓著什么東西,郁郁寡歡,不是真正的開懷。
一行人穿過街頭,又下榻在上回的那家客棧,連屋子都沒有變。
楊若晴跟大家伙打趣道:“往后啊,這家客棧就叫做長坪村駐秀水鎮接待點得了!”
眾人都笑。
駱風棠也跟著笑:“晴兒太有才了。”
李大耳搶著道:“東家有才的地方多了去了啊,這一路上,不知道給咱講了多少稀奇事兒。”
玉柱也道:“棠伢子你是不曉得,你家晴兒那野味烤的,真叫一絕啊!”
駱風棠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夸贊晴兒。
他能感受到晴兒如今在大家伙的心中,威望很高。
他心里涌起一股驕傲和自豪。
可同時,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自豪之余,難免一陣自卑和落寞……
這一切,都沒逃過楊若晴的眼。
“留下兩個人看守貨物,其他人都回自己屋里歇息去吧,歇息好了咱晌午好好戳一頓,犒勞大家伙!”
“好嘞!”
留下長庚和李大耳看守藥材,其他人一哄而散回屋歇息。
楊若晴也拉起駱風棠回了自己的那間客房。
“說吧,到底什么事?”她坐了下來,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他怔了下,被這沒頭沒尾的話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楊若晴勾唇:“是不是有啥不痛快的事兒,說出來,我幫你琢磨琢磨呀!”
駱風棠回過味兒來,明白她指的啥了。
“沒啥,一切都好。”他道。
“嗛。”她翻了個白眼,并指了下他的臉。
“你啥事兒都跟那臉上寫著呢,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一目了然啊。”她道。
“快說吧,到底什么事兒!”
“真沒事兒,許是累了,晴兒你甭為心。”
他說道。
這一回,他超乎尋常的反應,讓她有點意外。
正因如此,她才越發堅信他必定有事。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事。
“那啥,我先去喊伙計給你弄熱水,你先好好洗個澡。”
撂下這話,他轉身一陣風似的出了客房。
看著他匆忙跑開的背影,她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說。
他真倔起來,她也問不出啥名堂。
算了,回頭跟寧肅那打聽下。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李大耳從外面進來:“東家姑娘,寧副將帶人過來交接藥材了。”
“好!”
楊若晴隨即起身出了屋子。
客棧后院里,寧肅帶來的小兵正跟那把騾車趕走。
寧肅跟長庚站在邊上說著話。
見她過來,寧肅跟長庚招呼了一聲,轉身朝她這邊過來。
“晴兒,還跟上回一樣,我先讓人把藥材帶回軍營去,回頭驗收完畢,再給你送貨銀過來。”他道。
楊若晴淺笑:“好,聽憑寧大哥安排就是了。”
寧肅轉身要走,被楊若晴喊住。
“還有何事?”他問。
楊若晴目光閃了下:“寧大哥,借一步說話。”
屋子里,楊若晴從寧肅那里得知駱風棠被調遣進了伙頭軍一事。
“伙頭軍?那不就是燒飯的地方么?”她問。
一雙秀眉輕輕蹙在一起。
對于投軍,意在建功立業的他來說,被調遣去伙房那種地方,肯定郁郁寡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