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長老他們這族的力量,大多分布在中京。
她現在落腳的閻槐安家所在的小鎮,距離中京不遠。
“閻老伯,那您坐下來再說。”楊若晴招呼著,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閻槐安道:“長話短說,我撿重要的說。”
“族里幾十年沒有族長,都是長老團在打理一切。”
“長老團是由四位長老組成,首席大長老便是今夜你們看見的這位白發翁。”
“大長老當年是老族長的心腹。”
“這回的那達慕大會,其實就是族里長老團挑選下一任族長繼承人的活動。”
“參賽的雖有四十多個選手,但真正有實力競爭這族長之位的,就兩人。”
“這些事兒,原本是不能外道的。”
“但楊姑娘你是族長的嫡系后人,駱兄弟又要親身參與這次的那達慕大會,我不得不跟你們提個醒兒。”
“駱兄弟參賽,不僅要提防那日松,還要提防另一位選手。”
“那個選手叫蕭莽,他的實力,跟那日松不相上下。”
“而且,蕭莽是長老團里蕭長老的孫子”
聽閻槐安說到這里,楊若晴跟駱風棠對視了一眼。
他們大概能聽明白了這回那達慕大會背后的權力波濤了。
說白了,那日松想要做下一任族長,他的實力也被長老們看重。
而蕭莽也想。
兩個人肯定會競爭。
蕭莽的實力或許會比那日松欠缺那么一丟丟。
實力不夠,祖父來湊。
所以,這回的那達慕大會,估計不再是單純的駱風棠和那日松之間的挑戰。
而是要牽扯出更復雜的東西。
“看來,我們趟渾水了”楊若晴自嘲了笑了聲。
駱風棠沒吭聲。
在他看來,做了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退縮。
楊若晴再次道:“閻老伯,你的意思我們明白了,”
“你有心了,這樣關照我們。”
她一臉誠懇的道。
閻槐安擺擺手:“當年若不是你曾祖母救了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
“你是她的后人,我跟駱兄弟又是忘年之交,我幫你們也是理
所當然。”
楊若晴點頭。
駱風棠也開了口:“閻老伯放心,風棠心里自有分寸”
“那就好,那就好”閻槐安迭聲道,站起了身。
“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些歇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
駱風棠跟著出了屋子。
他把閻槐安送到側院的門口,閻槐安停了下來。
“好啦,送到這里就行啦,幾步路我自己走回去。”他道。
駱風棠點頭。
閻槐安突然抬手按在駱風棠的肩膀上:“我問你啊,你一個男子漢,咋會舍得彎下那個腰身去給媳婦洗腳呢”
駱風棠愣了下,還以為他要問啥,竟是這個。
他咧嘴一笑,一臉平常的道:“她是我媳婦,我就得疼她。”
“就這么簡單”
“嗯,就這么簡單。”
“哈哈”
閻槐安笑了,用力拍了拍駱風棠的肩膀:“小伙子,你真的很難得。”
“要是老朽我再年輕個三十歲,我也要再去尋一個自己中意的姑娘來,好好疼她一回”他道。
駱風棠:“”。
那達慕大會的舉辦地點,設在中京城外那一片遼闊的大草原上。
雪后初晴。
草原的天空,廣袤高遠。
藍天白云,清澈得如同被洗過似的,美得讓人心悸。
楊若晴騎在馬上,看著視線前方那些涌動的人頭,奔跑的身影。
歡聲笑語,一傳進耳中。
城里城外的男女老少都來看那達慕大會,姑娘們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這氛圍還真不錯,比往年咱村里唱大戲還要熱鬧”駱風棠道。
聽到這話,楊若晴笑了。
“傻小子,咱村唱大戲,能跟這那達慕大會比嗎”
“這中京,可是大遼僅次于上京的大城池,人口多著呢。”她道。
“嘿嘿”
駱風棠撓了撓頭,咧嘴一笑。
兩人身后的馬車里,閻槐安撩開車廂簾子。
“駱兄弟,楊姑娘,你們二人先進去,我往那邊去跟幾位生意場上的朋友打個招呼,一會兒再去尋你們。”他道。
“嗯,好的,您
先去忙。”楊若晴道。
閻槐安走后,楊若晴招呼著駱風棠道:“走,咱進去先準備準備吧。”
駱風棠身上,可是帶了參賽選手的身份標識牌的。
閻槐安來之前就交代過了,進去后會有負責接待的。
出示牌子后,自然會有安排。
兩人騎在馬上剛剛進入那達慕大會的會場附近,斜側突然奔過來一群縱馬的漢子。
人還沒到近前,雜亂而嘹亮的口哨聲便朝著二人這邊掀來。
“你們快看,就是這個從南方來的家伙,他也要參加今天的那達慕大會”
“哈哈,他就像一只瘦弱的小雞,我一只巴掌就能把他撂倒在地。”
“一看就是個廢柴”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二人耳中。
楊若晴看到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松。
那日松高坐在馬上,正打量著駱風棠,臉上的輕蔑直達眼底。
“想不到你真的趕來參加,光有勇氣是遠遠不夠的,你現在認輸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那日松道。
駱風棠一臉淡漠的看著那日松。
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說過的話,就要做到,臨陣退縮的事我從不做。”他道。
那日松呲牙:“小子,但愿你的骨頭,能像你的口氣這么硬”
“走”
他手里的馬鞭重重敲打在馬屁股上。
馬兒發出一聲嘶鳴,一眾人揚塵而去。
楊若晴望著那日松一行離開的身影,秀眉微蹙。
“辱人者,必自辱之。”
“棠伢子,你就當他是個屁,放了算了。”她道。
駱風棠轉過頭來,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淺笑。
“放心,你男人我可不是玻璃心。”他道。
玻璃心
她怔了下,隨即笑了。
“你小子,活學活用的本事還真不小呢。”她道。
這些現代詞語,都是她說過的。
他全記住了,還能用得這么應景。
駱風棠抬手輕輕揉了下她的發:“沒事了,我們過去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