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梅被劉氏堵了個正著,氣得臉都紫了。
劉氏還在那撇嘴,還要再罵,被孫氏拽了回來。
孫氏把劉氏拽得坐了下來:“你少說兩句,讓爺們合計去。”
劉氏撇撇嘴,不甘的坐了下來。
那邊,楊華梅哭得更兇了,撲進譚氏懷里。
譚氏撫著楊華梅的背,卻破天荒的沒有罵劉氏。
桌子這邊,老楊頭出聲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事兒,現在鬧大了,得趕緊想法子懷上娃。”
“一個不能為夫家生娃,延續香火的女人,被休回來,旁人只會戳你的脊梁骨!”
“往后想要再嫁,更沒人家要!”
老楊頭這番話一出,楊華梅哭不出聲了。
趴在譚氏懷里,死死抓著譚氏的衣裳哀求著:“娘,我不要被休……”
譚氏撫著楊華梅的背:“你聽你爹的話,讓你咋做你就咋做,就不會休……”
話題接著回到桌子這邊。
老楊頭道:“老四說的在理,老三,你也說說。”
楊華忠一直在琢磨,這會子抬起眼來。
“爹,要我看,減肥是第一步,接下來,咱得給梅兒找好大夫,專門治這方面的。”
“村里的那些村醫,小小的頭痛腦熱啥的,拿得住。”
“真要治身體里面的這些疑難雜癥,怕是吃力。”
“搞不好,還會把病情給拖延了,那就更棘手了。”他道。
老楊頭思忖了一會兒,再次點頭。
“有道理,你接著說。”
楊華忠道:“其他的,也沒啥好說的了,有病治病,讓梅兒乖一點,得配合才行。”
“不然,她船上人不使力,咱岸上人推斷腰也沒用!”漢子最后道。
老楊頭點頭。
老漢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俯視著還被譚氏摟在懷里的楊華梅。
“這樣吧,從今夜起,梅兒你每日早上就吃半碗稀飯,”
“晌午一碗飯菜,夜里一張餅。”
“零嘴啥的,一概不準吃。聽明白了沒?”他一臉嚴肅的問。
楊華梅欲哭無淚。
“爹,那點東西,平時我一頓吃的還不止,你這樣是存心要讓我餓死啊……”
老楊頭黑下臉來,“你要不能照做,我們娘家就不管你死活了,你回老王家去吧!”
楊華梅:“……”
老楊頭接著道:“除此外,上晝下晝,不準睡。”
“幫栓子娘洗衣裳,做飯,打掃院子,喂豬喂雞。”
楊華梅臉綠了。
吃那么少,還要干那么重的活計,要人命啊!
“你先照著這個法子做一個月,瘦下來一些。”老楊頭接著道。
“瘦下來一些,咱再去尋醫求藥,爭取年內懷上。”
當夜,楊華梅留宿在東屋里,老楊頭去了隔壁屋子睡。
老漢格外叮囑了譚氏,讓她把這個中厲害關系,夜里再好好跟楊華梅那說道說道。
隔天吃過早飯,老楊頭和楊華安親自送楊華梅回老王家去。
為了補償譚氏對栓子娘的那一棍子,老楊頭還特意稱了二斤豬肉,兩包紅糖過去。
楊華梅的事,老楊家和老王家達成了一致。
接下來,便是兩家協力,對楊華梅開始了一場無異于是地獄般的‘訓練’。
節食,運動……
在蜜罐子里泡大的楊華梅,人生的序幕這時才真正拉開帷幕……
接下來,楊若晴一家子的關注力全都落在了另一件事上。
估摸著時候,楊華洲一家四口快要回來了。
五月初三日,楊若晴派去的人終于在東面的官道路口,接到了楊華洲他們。
離開了將近一年,再次重返長坪村,不僅楊華洲和鮑素云兩口子激動得熱淚澎湃,村里都掀起了一陣騷動。
好多人都趕來楊若晴家看熱鬧,其中,就包括劉氏。
楊若晴家的院子外面,全都是伸長了脖子的婦人們。
對此,楊若晴是絲毫不客氣,將包括劉氏在內的一眾婦人全部拒之門外。
大院子門一關,隨便她們在外面吵翻天。
有本事,就翻墻進來。
那么高的院墻,墻頭插著些倒刺和荊棘,嘿嘿。
擋住了這些,她趕緊轉身快步跑進了堂屋里。
此時,楊華忠正跟楊華洲在那說話。
做哥哥的,上下打量著自己最小的弟弟,連連點頭。
“嗯,不錯不錯,去南方走一趟,更像個大掌柜了。”
楊華忠贊道。
荔城的天香樓分樓,現在是楊華洲一理。
見識各方面進一步拓寬了的楊華洲,身上的氣質明顯改變了一些。
雖然還是憨厚的外表,可那眼中卻多了些精明。
聽到楊華忠的話,楊華洲咧嘴一笑。
“別說我這個大掌柜是晴兒給的,即便是我自己弄的,走到天邊,你也是我三哥!”楊華洲道。
楊華忠連連點頭。
“好兄弟,來,坐下喝茶。”
而堂屋的另一邊。
孫氏抓了一把點心塞給大寶吃,摸著大寶的頭夸贊了幾句。
然后起身朝鮑素云抱在懷里的綿綿拍手。
“綿綿,來,三媽抱抱……”
綿綿是去年七月生的,早產。
到這會子,剛好十個來月,正是開始認人,‘念生’的時候。
她離開長坪村的時候,才剛滿月。
如今回來,看到面生的孫氏要抱自己,綿綿小嘴兒一撇,嚇得扭頭把小腦袋擱到了鮑素云肩上。
孫氏便繞到鮑素云身后,接著哄,就想抱一抱。
綿綿便把身子再次扭回來,撅著小屁股在鮑素云懷里哭著。
“哦,綿綿不哭,三媽不抱不抱啊……”
孫氏哭笑不得,趕緊退開幾步。
鮑素云安撫著綿綿,邊對孫氏道:“這孩子,膽子小,沒出息……”
孫氏嗔了鮑素云一眼:“咋能這么說她呢?才多大點人兒啊?過會子熟了,自然就要我抱了。”
鮑素云笑了。
那邊,楊若晴快步進了屋子。
跟楊華洲那打了聲招呼,直接過來逗綿綿。
綿綿自然也是不要楊若晴抱的。
楊若晴便估計鼓起了腮幫子,拿手指去輕捏綿綿的小臉蛋。
“你個小沒良心的,在南方那會子姐姐天天給你換尿布,分開半年就不記得我啦?”
綿綿坐在鮑素云腿上,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楊若晴。
歪著小腦袋,似乎在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