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楊若晴長談完了后,花姐和蕓娘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
花姐道:“有晴兒姑娘這番話,我放心了,蕓娘和香玉樓的姐妹們遭的這份罪,也能出了。”
“晴兒姑娘放心,我們一定謹遵您的交待,這段時日,低調行事,養精蓄銳。”
“等到時機成熟了,您只要一聲召喚,我們全都來聽您的吩咐。”
楊若晴滿意的點頭:“如此甚好!”
花姐于是站起身:“晴兒姑娘要是沒有旁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
蕓娘扶著花姐,對楊若晴道:“晴兒姑娘,我……”
“如今花姐出來了,你們姐妹自然是要團聚的。”楊若晴打斷了蕓娘的話。
“你跟著花姐一起走吧,有事我會派人去找你們的。”她道。
花姐和蕓娘朝楊若晴躬身拜了拜,倆姐妹攙扶著出了屋子。
這邊,楊若晴坐了回來,端起手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香玉樓,不過是她在京城踏出的第一步。
張大人從皇陵工地回來了,當夜便讓沐子川過來,將駱風棠和楊若晴召過去了。
“恩師在前面的一家酒樓訂了個包間,恭候你們二位。”
在過去的馬車上,沐子川對駱風棠和楊若晴道。
“除了恩師,今夜還有一位大人物要過來……”
“等一下!”
楊若晴打斷了沐子川的話。
“我來猜一下那個大人物是誰,嗯……是不是張大人的那個皇子學生?”她問。
沐子川微微一笑。
“晴兒當真聰明,沒錯,正是二皇子殿下。”他道。
楊若晴又道:“二皇子叫啥名啊?他和齊星云關系咋樣?”
沐子川道:“二皇子叫齊星辰,辰王殿下跟云王殿下面和心不和。”
“上回我們那一帶震宅,兩位欽差大臣之所以意見分歧,就是因為兩人分屬兩位皇子帳下。”他道。
楊若晴恍然。
不用猜,今夜過去酒樓吃酒席,二皇子也來了。
不出意外,也是想要拉攏駱風棠的。
二皇子拉攏,天經地義。
為啥捏?
因為上回在賑水災的時候,她提出的那些治水的策略,張大人和辰王這邊是通過的。
而另一位徐大人,以及徐大人背后的云王那邊,駁回了。
駁回,不是因為治水的策略不好。
正是因為策略好,可行,他們才更要駁回。
寧可讓百姓遭受水災的吞噬,也不想要競爭對手立下功勞,為將來的儲君之爭添磚加瓦。
楊若晴暗暗搖頭,真心不想混進這些皇子們的爭斗啊。
可是,好多事,就像背后有一把命運的大手在推動著,總是有些身不由己。
酒樓三樓的一間雅致的包間內,楊若晴終于見到了那位賞識沐子川的大學士張大人。
也見到了張大人背后的辰王殿下。
張大人的面貌長相,她就懶得描述了。
五十出頭的樣子,跟無數當官的人一樣,發了福,腆著個肚子,兩鬢有點花白。
但是,精神頭卻非常的好,一雙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估摸著三十出頭的年紀。
中年男子長相端正,五官輪廓跟齊星云有幾分相似,不過,卻遠不及齊星云俊美。
楊若晴猜測這個人肯定就是二皇子齊星辰。
看到沐子川引著楊若晴和駱風棠進來,齊星辰和張大人竟然都站起了身。
齊星辰龍行虎步朝這邊走來,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兩位想必就是駱將軍和尊夫人吧?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以相見,星辰榮幸至極!”
齊星辰一開口,說出來的話,一點都沒有皇子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相反,讓人感覺像是隔壁村子的老大哥。
有點親切。
楊若晴為自己的這種想法訝了下。
但她很快便壓下了這奇怪的感覺,隨著駱風棠一塊兒,落落大方的給齊星辰和張大人見了禮。
沒有半個閑雜人,就他們五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然后,豐盛而精致的菜肴,一個接著一個端上了桌。
齊星辰對駱風棠道:“前段時日,我和恩師一起派去督造皇陵,沒能過來招待兩位,有失禮儀,實在慚愧。”
“這第一杯酒,我自罰!”
說罷,齊星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駱風棠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同樣的贊賞。
駱風棠也端起面前的酒杯:“辰王殿下爽快,風棠敬殿下一杯,先干為敬!”
你來我往的敬酒,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酒過三巡,齊星辰拍著駱風棠的肩膀:“今夜聚會,我們不談公事!”
“我找你過來,純粹是想要認識一下你們夫婦倆。”
“賑災有功,策略新穎。”
“瘟疫席卷之時,也是你們夫婦挺身而出,還研制出對抗瘟疫的有效良藥,救了無數百姓!”
“本王很敬仰你們這樣為民著想,有擔當的人。”
“能夠與兩位坐在一張酒桌上喝酒,是本王的榮幸!”
“來,接著喝……”
就這樣,這一場夜飯,吃了將近兩個時辰。
辰王齊星辰和駱風棠竟然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駱將軍啊,不知何故,我一眼看見你,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就好像……”
“好像你是我一位久違的朋友,不。應該說是親人……”
到最后,齊星辰攬著駱風棠的肩膀,說話舌頭都有點打卷兒。
駱風棠也是笑。
“辰王抬愛,末將承受不起。”
“嗨!”齊星辰擺了下手:“都說了今夜不談公事,也不談官銜,這間雅室里,就只有老師,學生,師兄師弟……”
一場夜宴,賓主盡歡。
在回去的馬車上,楊若晴打量著身旁喝了那么多酒,依舊沒有什么醉意的駱風棠。
“今個這酒量真是爆棚了啊,喝了那么多都沒醉,厲害呀!”她道。
駱風棠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我很開心。”
楊若晴道:“因為辰王殿下?”
駱風棠點頭。
“說起來好生奇怪,我今個是頭一回見辰王的面,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呢!”
“就好像,好像他是我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