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雞蛋,渾身充滿了力氣。
楊若晴拿起圍裙往自己的腰間系著,對孫氏道:“娘,準備開工啦!”
孫氏喝了一口茶,歡快的點頭:“好的!”
孫氏和楊若晴來了后院灶房,為夜里的大飯準備。
楊華忠則在堂屋準備糕點,瓜果和香紙炮仗啥的,等一會老楊家那邊的爺們會過來。
到時候大家伙兒結伴一起去村南頭的土地廟那里燒香。
男女分工,井井有條,一切都在為過年這個一年一次的重大節日而準備著。
不一會兒,楊若蘭也過來了。
“剛給柏小子洗完衣裳,看到五嬸和四嬸她們都在準備燒大飯,可把我急壞了,趕緊過來。”楊若蘭笑著道。
孫氏滿臉欣慰:“不急,這里有我和晴兒呢,你遲些過來不礙事。”
楊若蘭道:“那可不行,這可是大飯,不像往常的飯菜。”
孫氏笑了,看著灶房里的楊若晴和楊若蘭,婦人心里暖呼呼的,無比的滿足。
“蘭兒姐,你看我娘,光顧著瞅著咱倆傻笑了。”
這邊,楊若晴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楊若蘭,笑著道。
楊若蘭也朝孫氏那邊看了一眼,笑了。
孫氏回過神來,慈愛的道:“看著你們姐妹如今這樣說說笑笑的,我打心眼里高興啊!”
楊若晴和楊若蘭都怔了一下,然后,楊若蘭抬手握住楊若晴的手。
“從前,是姐姐不懂事,委屈你了……”她眼眶紅紅的道,一臉的懊悔和自責。
楊若晴呢,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跟陳金紅在一塊兒,那就是一只刺猬,渾身上下都是刺兒。
而此刻,面對著說這樣話的楊若蘭,楊若晴也笑得一臉的乖巧。
“蘭兒姐,從前的事,咱都不說了,那時候大家都是孩子,都不懂事嘛!”她道。
楊若蘭點點頭,“我那時候,被慣得不知東南西北,成日里只想著攀比啥的,姐姐現在知道錯了……”
楊若晴笑:“浪子回頭金不換,現在的蘭兒姐,我們都喜歡。”
楊若蘭用力點頭:“我的第一條命,是我爹娘給的。”
“這第二條命,是三嬸給的。”
“我一直把三嬸當娘,等我成了親,我也要跟五嬸一樣,把三嬸這里當作娘家,可以嗎晴兒?”楊若蘭一臉期待的問。
楊若晴看了眼孫氏,然后,欣然點頭。
“當然可以啊,娘,你說呢?”楊若晴問。
孫氏笑著走了過來,婦人抬手將楊若晴和楊若蘭的手一起握住。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閨女!”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大飯,煙囪里,炊煙裊裊。
各種菜的香味兒縈繞在村子的上空,遠遠近近,已經有小孩子按捺不住,拿著那些從炮仗上拆下來的單個的小炮仗在那燃放。
時不時的‘啪’一聲響。
漸漸的,村南頭開始傳來了有規模的炮仗聲。
楊華忠家的灶房里,孫氏帶著楊若晴和楊若蘭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肉丸子肉餅是要做湯的,這是長坪村這一帶的習俗。
是特色菜,也是招牌菜。
然后紅棗是必須要有的,代表著來年紅紅火火。
甜糯米圓子也是每一年都要出現在大飯餐桌上的,寓意甜甜蜜蜜,團團圓圓。
這位置可是撼動不了的,就好比每一年春晚的壓軸節目必定是《難忘今宵》那般……
接下來,蔥爆火腿腸,紅燒鳊魚,辣子炒五花肉。
邊上的小爐子上,整只的老母雞跟木耳在一塊燉,發出‘咕噥咕噥’的極賦節奏感的聲響。
揭開蓋子往那雞湯里面放一點鹽花,哇塞,那香味兒頓時鉆了出來,整個灶房里濃香四溢,勾得人饞蟲滿地爬!
除此外,還有一道是老爹楊華忠最喜歡,也是最喜歡念叨的菜。
那就是肉骨頭跟豆腐泡在一塊兒紅燒。
豆腐泡,是臘月的時候楊若晴家自制的。
不是那種正方形,而是把豆腐切成長條狀,放入油鍋里炸。
撈起來后濾去多余的油,再用針線將它們穿在一起,弄成一串一串的,掛在屋梁底下。
跟排骨紅燒,又或者跟肉丸子肉餅或者雞湯一塊兒下火鍋,這豆腐泡都是極佳的選擇。
因為是油炸過的,所以便于保存,掛在屋梁下面,只要不被老鼠偷吃到,能保存一整個正月呢!
臘月的時候楊若晴家炸了好多豆腐泡,還給孫家,老楊家,老王家,桂花大云等人家送去了一些呢!
除了這些之外,孫氏今年還特意添加很多其他的菜。
“娘,你這是打算做多少樣菜啊?”楊若晴看著面前這玲瑯滿目的食材,忍不住驚訝了。
天天往娘家跑,竟然都不知道娘啥時候準備了這么多食材。
孫氏看了眼那些食材,微笑著道:“今年大飯咱人多,幾家湊在一塊兒,我準備了十八道菜呢!”
“哇哦!”楊若晴驚訝了。
楊若蘭也露出很驚詫的樣子。
楊若晴道:“那趕緊滴,咱接著忙活,十八道菜耶,好豐盛的大餐啊!”
灶房里,鍋碗瓢盆奏響出一曲曲和諧的樂音……
等到日頭落山的時候,村南頭那邊的炮仗聲漸漸趨于平靜。
長坪村的老少爺們,攙老扶幼著,成群結隊往村子的方向走。
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之情,談天說地,楊華忠跟楊華明他們在村口暫分道揚鑣之際,還約好了夜里吃過大飯,拜過年之后,一塊兒喝茶,聊天,打牌……
“晴兒娘,大飯燒得咋樣了啊?”
楊華忠躬身進了灶房,問。
煙熏火燎中,孫氏道:“好了,可以擺筷子和碗了。”
楊華忠道:“那我現在去把大家請過來入席哈!”
“好啊,趕緊去吧,那我們這邊就準備燙碗筷了啊!”
很快,拓跋嫻,駱鐵匠,蕭雅雪他們全都過來了。
堂屋里面,楊華忠和駱風棠將兩張八仙桌拼湊在一塊兒,然后把事先準備好的桌布平鋪在桌上。
然后,楊華忠和駱風棠招呼著駱鐵匠他們落座,翁婿倆則急匆匆回了后院的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