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八妹笑著搖搖頭:“自己家里,有啥好怕的呀?”
“再說了,你二哥他一年忙到頭,常年都在縣城的酒樓打理生意,回家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得出來。”
“難得這過大年,肯定得讓他出去放放風啊,不然,多心疼!”曹八妹道。
趙柳兒笑瞇了眼,“二嫂,你對二哥真好,也體諒他,你真是一個好妻子,我要跟你多學著點兒。”
曹八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還用得著跟我學嗎?你自己做得已經夠好了呀,你看,你進門這十多天,大家伙兒,從老的到小的,大家都很喜歡你呢,我自然就更不用說了!”曹八妹道。
趙柳兒笑了,“那是因為你們都對我好,不欺生,我都能感覺得出來的。”
曹八妹點頭:“老楊家總體來說,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家。”
趙柳兒道:“二嫂,我畢竟是新婦,入門時日短,不像你都好幾年了,”
“往后,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說出來,罵我都行,好不好?”趙柳兒問。
曹八妹打趣道:“我可不敢罵,不然永智還不得心疼死呀?”
趙柳兒輕輕跺腳,“哎呀,二嫂貧嘴,拿永智哥打趣我,我不跟你說這個啦,我去把碗給清了,咱也回屋歇息去哈!”
說完,她端起一盆的碗去了那邊的水缸邊,開始舀清水做第二遍的沖刷……
前院,楊永仙和李繡心的屋子里。
李繡心正在那里彎著腰身鋪著被子,一邊打著呵欠。
另一邊,楊永仙坐在書桌邊,手里捧著一本書,假裝看著。
眼睛卻往李繡心的身后去偷瞄。
視線從左邊跟到右邊,又從右邊跟到左邊。
突然,李繡心轉過身來,剛好跟他的視線對撞上。
楊永仙嚇得手一抖,書本‘啪嗒’一聲掉到了桌子上,他趕緊伸手去撿,袖子差點打翻了桌上的火燭。
“當心點啊你!”
李繡心忍不住提醒了句,這屋子,到處都是木制的家具啥的。
要燒起來,就是一個火折子的事兒。
李繡心趕緊過來,幫著他一起把書本整理好,又把火燭重新扶穩。
“永仙,你還要看多久的書?”她問。
楊永仙道:“再看一會吧,怎么了?”
李繡心道:“那我先睡了,夜里寒氣重,你也別坐太久。”
楊永仙點點頭,目送李繡心回到了床邊。
看著她悉悉索索脫衣服,脫掉了外面略顯臃腫的花棉襖棉裙,露出里面穿著的白色褻衣。
白色褻衣勾勒出女人高挑曼妙的身材,這讓楊永仙想起了洞房之后的那三夜。
他解開她衣裳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美好的東西,以及,用手輕輕撫摸時,如同綢緞般的滑膩感覺。
想到這兒,夜里故意多喝的那些酒,頓時就在肚子里發熱起來。
桌上跳躍著的火苗,滋滋點燃了他內心那些沖動的東西。
所謂酒壯慫人膽,楊永仙放下了手里的書卷,朝床那邊走去……
李繡心才剛剛躺到被窩里,冷不丁楊永仙就撩開被子鉆了進來。
“呀,永仙,你要干嘛?”李繡心下意識驚了一下,脫口而問。
“別說話,吻我!”
楊永仙喘著粗氣道。
他抱住了李繡心,帶著濃郁酒氣兒的嘴顫抖著,找到了李繡心的嘴,狠狠覆蓋了上去。
“唔……”
李繡心被他吻得差點窒息,卻也被他的這股熱情所感染。
當他那雙火熱的手探進她的衣裳里,在她渾身上下來回撫摸著的同時,她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
自打洞房之后那三夜兩個人接二連三的失敗,后面這幾天,都沒再嘗試了。
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又也嘗試了一點點這滋味。
心里面,肯定也是有點想法的,只是礙于女人的矜持,不敢表達。
這會子,難得楊永仙喝了酒,露出了這么霸道的一面。
沒有跟她彬彬有禮的這啥那啥,而是上來就那啥……
李繡心心里暗暗的喜歡著,激動著,伸出一雙白皙的手臂摟住了楊永仙的腰,并抬起了身姿去迎合他……
此時,楊永仙也是滿腔的熱血,滿懷的激動啊。
因為他感覺自己喝了酒之后,這沖動好兇猛好兇猛,今夜,肯定能一舉成事!
然而,就在他抱住她的腰,將要闖進去的當口。
他整個人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然后,一股熱流,如同巖漿噴發般,全部灑在了她的外面。
淅淅瀝瀝,以及掉落在她身下的被單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傻眼了。
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們都明白。
“還以為喝了酒,又禁了這好幾日,今夜應該能成事。”
“沒想到,還是不行!”楊永仙從李繡心的身上滾了下來,躺在一旁。
瞪著那帳子頂篷,喃喃著,整個人,如同一只霜打的茄子。
萎了的,不僅僅是他的‘武器’,還有他那顆喪失了斗志的心!
巨大的失落和空虛襲來,再想到這段時日自己在老楊家所受到的來自譚氏的冷嘲熱諷,以及劉氏的白眼和譏笑。
以及行走在村子里,總有那么一些人在背后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李繡心再也忍不住,衣裳也顧不上穿,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楊永仙。
壓抑著的,嚶嚶的哭聲傳進了楊永仙的耳中。
楊永仙想勸,想安撫,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噎了下去。
抬起的手指,也無力的放了下去。
他長嘆了一聲,起身撿起了地上散落的衣裳,又一件件穿回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拉開屋門,走進了外面的夜色中。
這除夕夜,他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哪里都是那么的熱鬧,喜慶。
大家都骨肉團聚,或者閑話家常。
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容納他這個失落人的地方,去哪兒,好像都是給哪兒增添了晦氣。
“我生來就是一個晦氣的人吧!”他拖著沉重的步子,邊走邊嘆氣。
不知不覺,竟然出了后村,荒蕪的田野里,油菜和麥子都還沒有長出勢頭來。
遠遠望去,一片貧瘠。
而不遠處的樹林,黑漆漆的,群山巍峨,神秘。
換做平時,他肯定不敢這大半夜的還出來。
但今夜,他的膽子突然就大了,似乎無所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