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跛子說著,從身后掏出一張銀票來,甩給了楊文軒。
楊文軒接在手里低頭一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好啦,人錢倆清,你先忙,我先走啦!”
楊文軒把銀票貼身收好,朝薛跛子那擺了擺手,轉身要走。
卻被薛跛子喊住。
“楊文軒,你帶過來的人可是你的堂弟,那你就不擔心我的新藥不湊效,會害了你堂弟嗎?”
“啊?”楊文軒怔了下,有點不太明白。
薛跛子笑得一臉的詭秘,指著自己剛才一直在搗鼓的東西。
一只石缽里,是搗得稀里嘩啦的蝎子和蜘蛛,邊上的一只簍子里,放著滿滿一簍子風干了的蛇皮。
這些東西,讓楊文軒看著頭皮都麻了。
薛跛子的聲音接著響起。
他指著這些配料,一臉玩味的道:“給你堂弟的藥,可都是用這些世間最陰毒的東西做成的,是藥三分毒,就算治好了你堂弟的暗疾,你難道不怕你堂弟會因此出現什么不好的狀況么?”
原來是問的這個?
楊文軒松了一口氣。
“嗨,是他自己非要求著我幫他尋名醫看暗疾的,這世上的事情,你得到了什么,就要失去些什么,對吧?”
“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治病也一樣,病好了,毒副作用他也該受著,沒什么好擔心的。”
楊文軒一臉的無所謂,“沒什么事,我先走了,下回有機會我再給你帶人過來!”
薛跛子點了點頭,看著楊文軒離去。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沒錯,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天上不會掉餡餅。
緩緩轉過身去,薛跛子接著搗鼓起他的秘藥。
接下來這兩日,楊華明每日進進出出都哼著小曲兒,陪著楊文軒去云城的鋪子里打理生意。
楊文軒將楊華明介紹給鋪子里的那些代掌柜們,面對著這些代掌柜和伙計們恭維的目光,楊華明深刻感受到一種四老爺的優越感。
也越發的相信楊文軒的承諾,自己很快就要搖身一變,拜托長坪村泥腿子的身份,成為這云城楊家的四老爺。
到時候進進出出前呼后擁,回到府里妻妾成群,從此過上另一種生活。
而夜里回到后院的屋子里,臨睡前他會偷偷的拿出一顆藥丸來,掰碎了混在水里喝下去。
喝完后就躺到床上去躺半個時辰,因為薛神醫說了,吞服之后的半個時辰內,藥效要發作。
這個時候要躺下來,配合自己的手指按摩那里,這樣有助于恢復。
所以這兩夜,楊華明都是吃過了夜飯就催趕著劉氏帶著三丫頭去了內室睡覺,然后自己火速躺到床上落下帳子,開始調理自己。
一直都相安無事。
劉氏壓根就不知道楊華明的這一切,而楊華明也沒打算告訴劉氏。
這可不是他要給她驚喜,而是他壓根就不想碰劉氏。
邋遢,丑陋,沒有半點女人味兒。
從前在長坪村,那是因為周邊都是村婦,關了燈,憋急了的時候也能勉強那啥一下。
現在來了云城楊府,見到這鶯鶯燕燕的嬌俏丫鬟們,他越發覺得自己前面那十幾年真的是跟一頭母豬在一塊睡了,白瞎了這大好的年華和青春啊!
入族譜的儀式,原本楊家老太爺和老楊頭那說的日子是農歷的四月二十。
后來,因為楊家家族里有兩位年長的族老家里臨時有點事,日子推延到了四月二十六。
所以,老楊頭把楊華忠他們全都召集到一起,跟眾人商議著,二十六入了族譜,二十七再歇息一天,二十八動身回長坪村。
眾人都很期待早點入族譜,早點回長坪村去。
初八出來的,二十八回去,到家估計都到五月初了。
這一趟出來,頭尾加起來都快一個月了。
而且五月初五是端午節,大家都趕著回家去過節呢。
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著……
夜里,前院周氏的屋子里。
“你說什么?謝氏那個賤人壓根就沒回庵堂去?”
周氏滿臉驚愕的問面前的丫鬟萍兒。
“你確定你盯緊了?”周氏又問。
萍兒點頭:“是的,昨天少奶奶過來跟夫人您這告辭,奴婢便謹遵夫人的吩咐,除了派出府里的車馬送少奶奶去城外的庵堂。”
“奴婢還特意守在庵堂外面等候了一會兒。”
“果真,我們府里的車馬送到庵堂門口就走了,少奶奶也進了庵堂,可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后,又有另外一輛馬車來到了庵堂門口。”
“那輛馬車雖然沒有標識我們楊府的標記,可是趕車的車夫奴婢卻認得,是咱們府里的。”
“奴婢正納悶呢,難不成是少奶奶落下了什么東西在府里,所以夫人您派人送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庵堂的門又開了,少奶奶帶著那個丫鬟蝶兒又從庵堂里出來了。”
“奴婢親眼看著他們上了那輛馬車走了。”
“可惜奴婢是步行出去的,沒法追上那輛馬車,不清楚少奶奶坐著那輛馬車最后去了哪里,但奴婢卻記得那個車夫的樣子。”
聽完丫鬟萍兒的話,周氏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咬著牙,眼睛瞇起。
“我就知道謝氏這個賤人不安分,果真,我兒子死了,她不好好守寡,到處做對不起我兒子的事,這個賤人!”
周氏怒道。
丫鬟萍兒道:“也許,少奶奶是要去哪里辦事……”
周氏打斷了丫鬟萍兒的話。
“不可能!”
“那個謝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魅惑我兒子。”
“那么卑微的出身,就是憑著美色蠱惑了我那個實心眼的傻兒子,才嫁進了楊府。”
“我第一眼看她就看出她不安分,一張狐媚子臉,我兒子要不是因為她的蠱惑,也不會縱欲過度……”
這個話題,周氏打住了。
兒子都死了,再提那些只是徒增傷悲。
“萍兒,你去把那個車夫給我找來,記住,這事千萬不能驚動老爺。”周氏吩咐萍兒道。
萍兒詫異。
周氏道:“別多問,我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