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你不在家的時候,每年押送香水上京都多虧了那支鏢師,盡心盡力,所以我想照顧他們的生意。”
“再次,你太祖血脈年前已經蘇醒過一次,這半年內最好不要再去喚醒,”
“太祖血脈爆發的時候確實威力無窮,以一敵百都不是吹的,可是這對身體造成的負面作用也不容小覷。”
“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要繼續請鏢師同行,無非就是多付出一筆錢,咱家,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即便給皇上專供香水,這利潤可高了,足夠支撐這鏢師的成本。”
而且,給皇上專供,有時候就算是虧本也愿意做這筆買賣啊。
虧的是錢,賺的,卻是人脈和品牌效應。
聽完楊若晴的這番分析,駱風棠點點頭,他也覺得很有道理。
“好,那就照著晴兒你的安排來,安排妥當了,這兩天我就可以動身了。”他道。
楊若晴欣然一笑:“嗯,我已經聯系鏢局那邊了,回頭把運輸隊的人召集過來,我點一票人隨你上京。”
很快,棠伢子就帶著運輸隊北上進京去了,家里,也迎來了一年中農忙的時候。
雖然,運輸隊離開的那些男人們都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
他們走了,這收割稻谷的重擔就全都落到女人和家里的老人身上了。
不過沒關系,女人和老人們無非就是打理得慢一點罷了,再不濟,把三姑六婆全都請過來幫忙咯。
整兩頓硬菜好酒招呼著,這些都沒問題,因為只要讓當家的男人騰出功夫來去押貨,
那一趟下來賺的錢,可是杠杠的,家里這后方是半點怨言都沒有。
沒有空調和電風扇的夏天,是最難熬的。
如果是你一開始就是這里的土著,習慣了,那也沒啥。
但是像楊若晴這種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享受過現代文明,在空調房里吃過哈根達斯的,
每一年到夏天的時候,就是最痛苦的時候了。
熱啊!
自己熱也就罷了,還要給小孩子們打蒲扇,真的是過一天熬一天,只盼著早些秋風涼就好了。
但她這種生活,卻是被村里很多人羨慕著的。
“晴兒你家寬房大院啊,院子里樹多,睡覺睡涼席,多涼爽啊!”
“你看看我那,這么熱的天,還跟康小子擠在一張床上,開著窗戶吧蚊蟲一撈一大把。”
“關上窗戶吧,那悶熱得想死,睡到半夜熱醒了,喘著粗氣睡不著覺。”
自打進入伏天之后,劉氏每天都往楊若晴家這邊來。
也不管別人家稀罕不稀罕,來了就一屁股坐在后院小涼亭里面,賴著不走了。
這暑天太熱,又趕上農忙,學堂停了半個月的課。
孫氏和桂花大云她們用不著去學堂燒飯,于是,每天日頭最猛的時候,她們也都歇在家里不敢出去干活。
于是就全過來找孫氏說話,婦人們一起來了楊若晴家的院子里納涼閑聊。
劉氏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來了。
“晴兒啊,我真的恨不得回去拿只枕頭過來睡你家這涼亭啊,”劉氏坐在上風口,跟只母猴子似的在身上撓著。
“這天熱的,我都找不到地方鉆了。晴兒,成不啊?我保證不拖累你,就跟這涼亭睡幾宿!”
劉氏又跟楊若晴這央求道。
楊若晴坐在那邊,手里拿著一把蒲扇,正在給駱寶寶和大志打扇子。
自己熱得滿臉油汗,都騰不出手來擦。
聽到劉氏這話,她扯了扯嘴角,沒搭理。
劉氏不死心,嘻嘻哈哈著又跟邊上的孫氏道:“三嫂,你看看我,這熱得都快脫了形了。”
“你就幫我跟晴兒那說說唄,我也不蹭她家的客房和涼床,就在這涼亭的長椅子上睡幾宿,把這最熱的幾天度過去就阿彌陀佛了。”
“三嫂,你最是菩薩心腸了,成不成啊?”
孫氏一臉的為難,加上桂花和大云又在邊上,孫氏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于是抬眼看向楊若晴。
楊若晴原本是想要忽略掉劉氏,當她是空氣和透明。
但這看來是沒法沉默了。
她抬起頭看向劉氏,笑了笑,“四嬸,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都不會來說這種話來存心為難別人。”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從前那十幾年的暑天你都在西屋里好好的睡著,咋今年就這么待不住了呢?”楊若晴道。
劉氏道:“今年太熱了,四嬸我又上了年紀,不比從前那樣抗熱了……”
劉氏嘿嘿笑著,坐在那里一邊使勁兒的撓身上,胸口的衣襟都松散開了,露出胸口一大片。
暗黃的皮膚上,長著一簇簇紅色的痱子,亮閃閃的痱子頭,看著就讓人炸毛。
尤其是像楊若晴這樣有點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劉氏胸口的那些痱子,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四嬸,你還是別坐在那上風頭了,一股子腥味兒,我想吐!”
楊若晴說著,趕緊起身往邊上讓,眉頭皺在一起。
劉氏依舊嘿嘿的笑,“我熱的可憐啊……”
“這大熱天的誰都熱,你白天跟著我娘她們過來納涼就罷了,夜里就別來了,我這里不是客棧不提供留宿。”
撂下這話,楊若晴起身帶著倆孩子回了后院。
楊若晴這都走了,劉氏還不識趣,湊到了孫氏跟前接著央求。
已不能說央求了,算是耍無賴。
孫氏實在是為難啊,桂花看不下去了,出聲道:“我說晴兒四嬸,你就別強人所難了,你又不是無家可歸的,你有自個的家就別來為難別人了,大熱天的,跑到別人家來睡,沒有這樣的理兒!”
大云也道:“我們家的那些屋子都熱呀,咱祖祖輩輩都是這么熱過來的,你是孩子娘,這大熱天你得先顧著孩子們,別老想著自個!”
劉氏橫了眼桂花和大云,撇撇嘴道:“我日子難熬,你們不懂……”
“我們咋不懂?我們也是苦日子里熬過來的好吧?”大云道。
桂花也道:“晴兒四嬸,你就別再為難晴兒娘了,說句不好聽卻也實在的話,”
“晴兒是出嫁之女,這院子,是老駱家的地兒,晴兒娘沒法做這個主兒。”
“你非得過來蹭,要么晴兒點頭,要么去跟嫻夫人那說,要么去跟羅鐵匠那說,晴兒娘做不了這個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