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呀?”楊若晴再次問,“為啥你們不來啊?我就是為你們大家伙兒接風洗塵的啊。”
曹八妹看了眼萍兒,說話有點吞吐,一副為難的樣子。
萍兒道:“八妹,你不用為難,我懂。”
然后,萍兒看向楊若晴:“晴兒,我夜里不想吃飯,你們聚,我得睡早一點。”
聽到萍兒也這么說,楊若晴更加的一頭霧水。
“你們兩個到底在打啥啞謎啊?說出來說出來,我是財迷卻不喜歡猜謎,快點說!”她道。
曹八妹道:“晴兒,今夜我們回來,你這樣擺飯菜的,肯定也是要去邀請一下大哥和四叔五叔他們吧?”
楊若晴點頭,“嗯,還有我爹娘和棠伢子的大伯他們呢。”
八妹道:“這就對了嘛,你看,大哥要是過來,大嫂要是曉得大哥跟萍兒在一塊兒吃飯,那鐵定又要鬧!”
楊若晴恍然,“搞了半天,原來你們在意的是這個啊?”
“不然還能有哪個哦!”曹八妹道,“從前沒看出來,現在是真的領教到了,大嫂真的是個醋壇子。”
萍兒也道:“這都快一年了,我在鎮上躲清靜,也淡出了這個陰影,我不想再扯進他們的事情里面,對我名聲也不好。”
楊若晴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的擔憂,我理解。”
“但是,你們這種避讓的做法,我卻不贊同哦。”
她的視線落在萍兒的身上,“你沒有做錯什么,現在更是渾身都坦蕩蕩,為啥要跟做賊似的這樣一直躲著我大哥和大嫂呢?”
“將來的日子還很長,難不成你要這樣躲一輩子?長坪村就這么巴掌大一塊兒地兒,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就算你今夜不跟我大哥一塊兒吃飯,那明天呢?”
“明天我大舅媽家搬進新宅子,大家伙兒都要過去道賀,我大哥和大嫂也要去的。”
“那你呢?咋辦?”
被楊若晴這么一問,萍兒也是滿臉犯難。
她喃喃著道:“是啊,這可咋辦啊?”
一旁,楊若蘭忍不住出聲了。
“萍兒,這件事啊,我跟晴兒是一樣的看法,你呀,現在當真沒必要對我大哥大嫂躲躲閃閃了。”
“別的不說,你就看看我。”
“從前,我還是那日松的小妾呢,跟蕭雅雪之間搞得水火不容,甚至還為那日松滑過胎,這是全村人都曉得的事。”
“你再看我現在,我有阿豪,有閨女了,我堂堂正正過我的日子,在世上做人。”
“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沒走過彎路?當然了,我不是說你,因為相對比我的情況,你跟我大哥之間那壓根就不算啥事兒!”
“你看看我,我都那樣了,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該咋活就咋活,別太委屈自己!”
“蘭兒姐說的好!”楊若晴忍不住為楊若蘭鼓掌了。
“萍兒啊,都快一年了,該淡的東西早已淡了,該放下的東西也該放下了。”
“到了如今,束縛你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你記住我的話,你沒有對不住誰,你也沒有傷害誰。”
“從現在你,你沒必要遇到我大哥就躲躲閃閃,你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心中無所畏懼,就再也不用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了。”她道。
萍兒的眼淚快要掉下來。
“這一年來,我帶著花花在鎮上,雖然他們都很照顧我們,可是,”
“我卻過得一點都不開心,花花也不開心。”
“她想要跟寶寶和三丫頭她們一塊兒耍,在鎮上,她孤獨,沒伴兒,我其實也是一樣。”
“我好想回村來,跟你們一塊兒熱熱鬧鬧的……”萍兒啜泣著道。
楊若晴抬手攬住萍兒的肩膀:“好了,別哭了,等過完年,就搬回來一塊兒住。”
“過完年我打算讓駱寶寶和大志去學堂蒙學呢,到時候大白,小黑都要去。”
“你帶著花花回來,花花也該送去認字,學點學問了。”
“學堂里現在除了我大哥,還聘請了一位先生,等到過完年,我打算再聘請一位先生呢。”
“家里的這些女孩子,雖然不求她們去考功名,但也到了念書學道理的時候了,你說呢?”楊若晴問。
萍兒點點頭道:“對,那我過完年就帶著花花回村來住,大家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
楊若晴笑了。
曹八妹有點激動的道:“晴兒,那我回頭跟你二哥商量下,要是可以,我也把繡繡放在家里讓她跟寶寶和花花她們一塊兒念書去!”
楊若晴道:“這當然好啊,你要是沒空在家陪讀,就把繡繡放到我們這來,”
“我們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萍兒你說是不?”她問。
萍兒笑著點頭:“是的呢,翻過年去只要我在村子里住,每天把她們幾個送去學堂,我回家來就可以接著做針線活了。”
“就算晴兒去外面忙生意不在家,我和嫻夫人一塊兒也能帶好這幾個孩子的。”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大家收拾完了屋子,歡歡喜喜的去了后院灶房準備夜飯的事。
楊若晴對曹八妹道:“你去跟二哥說一聲,我去喊其他人,夜里過來吃飯。”
楊若晴挨順的去跟大家伙兒打了招呼,讓夜里過來吃飯。
她去老宅跟老楊頭和楊華明楊華洲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們都很爽快的答應了。
又去前院跟趙柳兒那打招呼,讓三哥楊永智夜里過去喝盅酒。
“你三哥在五叔的工地上還沒回來呢,等他回來了我就跟他說,讓他過去。”趙柳兒歡快的道,送楊若晴出門口的時候,剛好李繡心也從她自己那屋里出來。
李繡心是側身出來的,出來后順勢就摘下腰間的鎖把屋門給鎖上了。
一轉身,看到楊若晴和趙柳兒就站在這邊,李繡心朝二人這投來一瞥,
“大……”
楊若晴張了下嘴角,后面那個‘嫂’字還沒說出口,李繡心就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的往后院走去。
從她們兩個身旁經過的時候,視如無物,腳下都不帶頓下的。
她的身影很快穿過側門,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