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楊頭巴巴的看著自己,楊若晴往后退了一步,道:“爺,我可不去啊,我這還有兩孩子呢,我得盯著他們!”
老楊頭道:“晴兒,你去跑一趟,讓你小姑盯著,我也能幫忙!”
楊若晴趕緊擺手道:“這可不行,我家兩孩子,尤其是寶寶調皮,你們看不住的,尤其是今個人多,更是眨下眼睛就不見了,你們看不住的。”
任憑老楊頭好說歹說,楊若晴死活不去余家村。
笑話,她最討厭的就是去余家村的余金寶家了。
跟做賊似的過去咋問?咋瞅?
再有就是兩個孩子她不放心,除了交給拓跋嫻和孫氏她們帶,其他人一概不放心。
就算是小花小朵帶,那也必須姐妹兩個一起出動,光一個人,楊若晴也不放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些錯誤,就不能發生,一旦發生,就會無法承受。
比如辰兒……
想到辰兒,就笑不出來了。
“爺,姑,我先帶兩孩子進去了。”撂下這話,楊若晴掉頭跟著瘋狂追逐著的駱寶寶他們進了堂屋。
“爹,還是別去看了,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呢!”楊華梅道。
老楊頭一咬牙,“你們都不愿去,我自個過去看啥情況,這到底還要不要嫁了!”
老楊頭雙手背在身后,氣呼呼走了。
楊華梅聳了聳肩膀,嘟囔道:“又不是我故意擺譜,是人家余金桂,沖我兇啥嘛!”
楊華梅也趕緊找大白小黑去了,懶得管老楊頭。
一碗茶的功夫后,老楊頭就回來了,進門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但看到這堂屋里的三桌客人,老楊頭深吸了口氣,生生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些微動作,被坐在屋門口這張桌子上的楊若晴和楊華梅看了個正著。
“我爺這看樣子是受氣了啊!”楊若晴壓低聲對楊華梅道。
楊華梅來了興致,直接跑過去拽著老楊頭到了屋門口問了幾句。
很快老楊頭就進了屋子,楊華梅跟在后面。
老楊頭從客人們那邊經過時,擠出笑來打了幾聲招呼,就喊了楊華忠和楊華明楊華洲兄弟去了后院。
這邊,楊華梅屁顛著來到楊若晴身旁坐下來,貼著楊若晴的耳朵道:“你猜為啥迎親隊伍老半天都沒過來?”
楊若晴搖頭。
楊華梅道:“迎親隊伍到了余家,從院子門到堂屋門再到余金桂的屋門,三道關卡,收了三趟錢,不給錢不開門。”
“青小子身上帶去的那點銀子,對,也就是咱的賀禮,全都給了這開門的錢。”
“到最后錢都不夠了,永仙幾個都在那給他湊錢,不給錢,余金桂就不起身……”
“我勒個去!”楊若晴也驚訝得睜大了眼。
“這到底是出嫁呢,還是賣呢?”她問。
“一不是黃花大閨女,都走過一家的二手貨了,二都已經跟小堂哥在一塊兒睡了半年了,咋還這么矯情啊?”楊若晴忍不住吐槽了。
楊華梅道:“青小子真是是一只狗,逮豬一坨便便舍不得,越臭越舍不得放。”
“這要換做是我,這媳婦不要了,誰愛要誰要去,這一道道的錢,都能娶個大姑娘了!”
楊若晴也是搖頭,“哎,這婚結的滑稽啊。”
外面總算傳來了炮仗的聲響,而老楊頭和楊華忠他們也都從后院過來了。
大家伙兒全都涌到了屋門口看新娘子,幾個小孩子就更激動了,楊若晴和楊華梅只得跟在他們后面也擠進了人群里。
視線的前方,迎親隊伍敲敲打打著過來了。
一出來,發現外面整條路上看熱鬧的村民們都沸騰了。
“哎呀我去,是我眼花嘛?晴兒你快看那是啥?”楊華梅拍了下楊若晴的手臂,問。
楊若晴也看到了,也驚呆了。
“哇,這是……大紅轎子啊?”她道。
自己成親的時候,都沒坐過轎子啊。
這會子,四人抬的大紅喜轎子,四角垂落下皮球大的紅色大花團。
抬轎子的人當然不是楊家兄弟,而是四個面生的漢子,也不是余家村的。
楊若晴猜測著可能是余家去別處花錢租來的轎子和轎夫,這得多少錢啊?
這婚結的可真豪啊,長坪村首屈一指啊。
再看其他地方,跟在轎子邊上的喜婆,轎子前面騎在一匹棗紅馬上胸口也掛著大紅花球的楊永青。
他坐在馬上面,還雙手朝兩側看熱鬧的村民們拱。
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再看轎子后面,楊永進和楊永智他們這些迎親的,每人肩膀上都挑著一副擔子。
擔子兩端挑的是嫁妝,那嫁妝……
兩床被子,洗臉架,木盆木桶馬桶,兩只包袱卷,估計里面裝的是衣裳。
除此外再沒別的了,這可跟著坐的大紅喜轎儼然不符啊。
“錢都花在這些虛招子上面了,擺這樣的排場,嫁妝卻沒三兩件,一看就不是會過日子的!”楊華梅跟楊若晴這嘀咕道。
楊若晴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聽到邊上的其他婦人們也都在小聲議論指點,大家的感覺應該跟楊華梅楊若晴差不多。
轎子是最大的亮點,嫁妝卻沒半點看頭。
有個男人直接道:“老楊家這四小子一步是有功名的,二不是有錢的富商,還學人搞這些派頭,看著滑稽。”
“可不就是嘛,還有那個余金桂,聽說是個二婚頭呢,還弄得這樣的排場,也不怕人笑話!”
“對呀對呀,前幾天大牛家黃毛嫁給孫家的大杰,人家閨女是自己走路嫁過去的,后面那嫁妝兩間屋子都塞不下呢,這才是真正過日子的派頭啊……”
這里的議論聲,只是讓站在人群中的老楊家人聽到了尷尬。
作為當事人的楊永青和余金桂應該也是聽到了的,不過,這二位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馬和轎子緩緩停在了老楊家的正門口,楊永青翻身下馬。
看到他翻身下馬這姿勢,楊若晴詫異了下,估計成親之前兩個人沒少排練吧?
下馬還下得蠻利索的。
只見楊永青來到了后面的轎子跟前,此時喜婆已經撩開了轎子的簾子。
楊永青俯下身,朝里面伸出一條手臂。
一只手背手指是白的,指甲卻涂得跟血似的手從里面伸了出來,輕輕搭在楊永青的手上。
那只手的手腕上戴著好幾只銀鐲子,銀鐲子上還掛著小鈴鐺,碰觸的時候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