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金寶和楊永青的苦苦哀求下,又看到余金桂也給楊華梅跪下來磕頭,并跟楊若晴和蕭雅雪那都賠了不是。
旁邊的親戚朋友,以及圍觀的村民們也都開始幫忙求情下,老楊頭才終于松了口。
“罷了罷了,進屋吧,該開酒席了,怠慢了客人們。”老楊頭道。
譚氏哼了一聲,扭身回了后院。
余金桂被孫氏和鮑素云過去扶起來,看著衣裳被抓破,哭得梨花帶雨的余金桂,孫氏道:“啥都別說了,進屋吧!”
余金桂被扶進了老楊家的堂屋,然后又直接送進了婚房。
看熱鬧的人都要跟進去討喜糕吃,被孫氏攔住。
“大家伙兒等一下再進去吧,素云去給金桂打熱水了,讓新娘子洗把臉,換身衣裳。”孫氏道。
余金桂洗掉了臉上的臟東西,自然也把妝容給洗掉了。
楊若晴把她這臉跟剛才的那張濃妝艷抹的臉擱在一塊對比下,得出的結論是兩樣都丑。
不過,不化妝的丑,丑的比較自然,不會嚇到小孩子。
而畫了妝的臉,半夜出來真的能嚇壞人,跟女鬼似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那還是別化妝了,就這樣丑著吧。
這場酒席,終于結束了,賓客們是散去了,可是,村子里每個嘎達,只要有人的地方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
大家伙兒都笑死了,只覺這奇葩是年年有,而老楊家是一個奇葩的匯聚地了。
瞧瞧,從劉氏到陳金紅,再到李繡心,如今又來了一個余金桂。
老楊家這些媳婦和孫媳婦里面啊,總有那些不省心的。
楊永青和余金桂成親的第二天,楊若荷就帶著孩子,還有余金寶的小妹一塊兒來了老楊家吃飯。
楊若荷這是以娘家嫂子的身份過來老楊家呢,給余金桂送梳頭油。
老楊家這邊,老楊頭原本是打算喊孫氏和鮑素云過來幫忙燒飯的。
孫氏家里忙,今個長工們過來拜年,孫氏要留在家里燒飯招待他們,而鮑素云更忙,因為過幾天就要搬新宅子了,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
金氏是不頂用的,燒不了菜,老楊頭就將目標放在曹八妹和趙柳兒的身上。
這妯娌兩個,都反感余金桂,尤其是經過昨天那一鬧,這會子只想對余金桂避而遠之。
所以一個以要去孫家啥啥為由,婉拒了老楊頭,趙柳兒則直接跟楊永智一商量,
小兩口一大早就帶著鴻兒去了縣城趙柳兒娘家做客,而且說了,今個夜里還不回來,就歇在娘家了。
老楊頭一籌莫展。
譚氏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塊芝麻糖在嚼。
聞言哼了一聲道:“余金桂就是一泡臭的,大家伙兒都打定主意要離她遠遠的,活該。”
“嗨,現在說這些風涼話有啥用?晌午飯咋辦?”老楊頭問。
譚氏道:“咱老楊家都分家好多年了,大房分做了小房,小房再分,”
“咱大家伙兒幫著青小子辦了酒席,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你沒理兒再去強求大家伙兒過來燒飯,”
“何況,這讓大家伙兒過來燒飯這事兒,得青小子和余金桂事先跟大家伙兒商量好。”
“可他們兩個呢?昨兒個吃完晌午的酒席,他們兩個看事兒完了,就又開始擺譜,都不跟大家伙兒打招呼商量下今個的事。”
“小兩口關上屋門蒙頭就睡,夜飯聽說是青小子起床熱的,端回屋去兩個人邊吃邊喝,瘋了一宿。”
“壓根就不像話,咱不管了,你去管去了,到時候余金桂說你這老的是貪他們屋里那酒喝,眼不見心不煩!”譚氏道。
老楊頭嘆了口氣,道:“不管了,管也管不了,還自討沒趣。”
“老婆子,今個日頭還不錯,風也不是很大,我要去老五家的新宅子那里轉轉,要不要也推你去那邊曬曬日頭啊?”老楊頭又問。
譚氏破天荒的笑了笑。
“你去你的,我才不要跟你一塊兒出去呢,都這把年紀了還成雙成對的出去,讓別人笑死!”她道。
老楊頭怔了下,隨即也笑了。
“一輩子都過來了,還會去怕那些?你呀,就是喜歡多想,別人才沒那閑工夫盯著咱呢!”他道。
譚氏道:“得得得,你去你的就是了,我要在屋里睡一會兒,昨夜沒睡好。”
“橫豎過幾日老五他們也要搬新宅子了,到時候咱跟他們一塊兒搬過去住,有的是時候曬日頭。”
老楊頭不再勉強,端著旱煙桿子出了屋子。
他前腳走,后腳楊永青就過來了。
“奶,我爺呢?”他進門就問。
譚氏道:“出去耍了,咋啦?”
“啊?還出去耍啊?”楊永青詫異。
譚氏拿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往楊永青那里翻了個白,“扯淡吧你?咋就不能耍了?又不是只有你們年輕人耍!”
楊永青趕緊賠著笑,道:“好吧好吧,是我說錯了話。那啥,奶,我爺去哪了?我找他有事兒!”
“啥事兒啊?急不急啊?”譚氏慢條斯理的問道,順手又塞了一塊芝麻糖到嘴里。
楊永青道:“這不,今個金桂娘家來人吃飯,我們這還找不到人燒晌午飯呢……”
譚氏道:“你和金桂不是人啊?”
楊永青道:“金桂是新嫁娘,不能做那些事啊……”
譚氏直接把嘴里咀嚼得稀爛的芝麻糖吐了楊永青一臉,“我呸,你放屁!”
“咱這的規矩,新婦進門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來燒一家老小的早飯,伺候公婆和爺奶起床梳洗。”
“你瞧瞧你屋里那都是個啥貨色?都日上三竿了還在躺尸,哦?這會子派你來找幫忙燒飯的?”
“我跟你說,你想得美,滾回去吧,該咋整咋整,跟咱無關了!”譚氏道。
楊永青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看著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惡心得差點暈過去。
“奶,別這樣啊,有啥話好好說嘛!”他道。
“今個可是金桂娘家過來人送梳頭油……”
“娘家就了不起啊?”譚氏喝了回去。
“她余金桂有啥了不起的娘家?唯一的大伯都跟他們兄妹斷絕往來了,她那娘家說白了不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嫂子荷兒和一個更不懂事的小妹嘛?還有啥聰明人?”
“既然都是一家子的糊涂疙瘩,那你等會就用大白菜煮一鍋疙瘩湯招呼他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