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竟然被譚氏堵了個啞口無言。
她漲紅著臉道：“我家繡心進你們老楊家的時候，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她道。
譚氏道：“是的，秀才家的閨女，我們就是相中了她應該是知書識禮，且識大體知廉恥的，這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李母道：“我記得我家繡心進門頭一個月，就被你們老楊家潑了臟水，”
“洞房里沒收到喜帕，就說我家閨女不是清白身子。”
“到后來才曉得是你們家楊永仙無能，不舉。”
“你們老楊家就是這樣有給人潑臟水的老習慣的，那這回，搞不好又是在給我家閨女潑臟水，生不出孩子，問題出在你們家楊永仙的身上，不關我家閨女的事！”她道。
譚氏冷笑，“我家永仙剛做新郎官，新手，啥都不懂，就算有些跟不上路子，作為他的妻子也該包容。”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家永仙那方面欠缺，你李繡心作為妻子的，就要比他更著急，去為他尋醫問藥才是一個妻子該做的事，而不是回娘家來訴苦，把小兩口被窩里那點事兒到處跟人說，敗壞自個丈夫的名聲，這一點上，你家閨女就做的不對了！”
李母著急辯解道：”我家繡心沒說……“
“既然沒說，那你又是咋曉得的？還有這個不曉得從哪里跑出來的舅媽又是咋曉得的？”
“這個舅媽的嘴巴一看就又大又長，保不齊添油加醋把我家永仙從前的事到處跟人嚼舌頭根子！”
“好歹之前永仙還是你們李家的女婿，你們真是蠢啊，讓別人把你家女婿的事到處去說，嘖嘖……”
譚氏搖頭，一臉的鄙夷。
李母再一次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李家舅媽總算從哪三十兩銀子的震驚里回過神來，她尖著嗓子辯解道：“我可沒到處去說，我家外甥女兩口子的事兒，我心里可是有數的！”
“你閉嘴！”譚氏直接喝住了李家舅媽，“現在是我們老楊家和李家在談兒女的事情，沒你這個外人插嘴的份兒！”
“你……”
“我啥我？”譚氏的眉毛也豎了起來。
“你要再當著兩個里正的面吵吵嚷嚷，耽誤我們兩家談事情，那這事兒就甭談了！”
老楊頭此話一出，楊華忠和李家村的里正都同時落下了臉子看著李家舅媽。
婦人倒是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可是她身邊的男人有點慫了。
“好了你就少操點心吧，這是咱姐的事兒，先讓咱姐說。”男人道。
李家舅媽氣得又哼了一聲。
這邊，李母哭著對譚氏道：“好吧，過去的事兒咱都不提了，兩個孩子都年輕氣盛，吵吵鬧鬧也不稀奇，誰家兩口子不吵鬧不打架呢？永仙他奶，你說是吧？”
譚氏扯了扯嘴角，“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三天兩頭的吵鬧打架。”
李母道：“我家繡心的性子，倔強是倔強了一點，可這閨女是個好閨女，認死理兒。”
“她說了，她這一輩子就認準你家永仙一個男人了，誰都不嫁的。”
好吧，李母開始打感情牌了。
楊若晴和曹八妹暗暗交換了個眼色，兩個人都識趣的不說話，接著聽。
李母接著道：“咱是長輩，長輩就該勸和不勸離。”
“這銀票，我們李家是不要的，這休書，也請你們收回去。”
“小兩口的日子，還得接著過下去，我已跟繡心那里說好了，永仙在學堂里教書忙，他是十里八村的先生，要造福鄉里，把知識傳給孩子們。”
“你做媳婦的，要識大體，為他著想。”
“所以等會我就讓繡心跟你們一塊兒回老楊家去，不用永仙來接了，不想耽誤他的功夫，我家繡心也答應了，說回去了要好好過日子……”
聽到此處，楊若晴真的是悄悄抹了把冷汗。
這冷汗真的是被震驚出來的。
李母也真是的，這會子做低伏小成這個樣子，早前那兩個月干嘛去了？
要是早前兩個月當楊永仙搬去了學堂，你們母女能把姿態放低，去給與楊永仙關心和道歉，也不至于事情惡化到這個程度！
就在收到休書的前兩天，還在那里到處蹦跶，到處找人去老楊家做說客，讓楊永仙去李家接李繡心……
現在呢，放下了一切尊嚴和節操，主動提出讓李繡心跟他們回老楊家去。
這……
哎，軟骨頭，受虐啊！
譚氏冷笑著搖了搖頭，“別別別，今個我們過來，是因為我家永仙要我們給李繡心送銀子過來，可不是專門過來接你閨女回老楊家的。”
“換做別的人家，被休就休了，攆出家門就是了，簡單得很，這世道就是這樣！”
“可咱老楊家不同，咱老楊家是要臉面的人家，我家永仙也是有情有義的。”
“今個過來，是聽說你家閨女尋死覓活了，我們不忍心，過來探望下，順便送錢過來。”
“這錢呢，你們要是收下了，回去我們跟永仙那里也好有個交代，從此咱兩家互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
“我家不差這點錢，這婚，我們也斷然不和離！”李母突然吼了起來，把桌上那銀票一把揮到地上。
李家舅媽趕緊撿了起來，吹著上面的灰土。
“姐，你罵就罵，別拿錢發火啊，這錢你不要，我要，我家正愁錢花呢！”李家舅媽脫口而出。
李母氣得臉都白了，抬手指著李家舅媽：“你，你個掉鏈子的，把銀票拿過來！”
“姐……”
“拿過來！”李母再次怒喝一聲，李家大舅推了下李家舅媽，婦人這才不情不愿的把銀票放回了桌上。
李母把銀票甩到老楊頭和譚氏的面前，道：“我們不要錢，要了這個錢，我家閨女就徹底的成了棄婦了。”
“你們回去告訴楊永仙，繡心是為了他才上吊的，繡心對他那么的一往情深，你們問問他于心何忍？就為了萍兒那個狐貍精？”
“關于萍兒，我就要插嘴了！”
楊若晴終于開口了。
“我大哥和李繡心的婚姻走不下去，跟萍兒早就沒有半點關系了，不要牽扯無辜，”
“萍兒也不是狐貍精，她早就離開了長坪村住在鎮上，一直是你家李繡心疑神疑鬼，自己沒事找事！”她道。
“退一萬步說，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的，只不過我們老楊家自己的規矩是不準他們這樣。”
“我大哥真要這樣，那也不犯法，皇帝都是一大堆的大老婆小老婆呢，拿萍兒說事兒，這是真的站不住理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