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份情分,不會一直都那么濃的,因為男人們有個通病,那就是喜新厭舊,甭管是他落魄的時候,還是他得意的時候,男人其實都喜新厭舊,只不過落魄時候沒有那個錢和精力去搞那些玩意兒,除了守著你們,他也沒有旁的去守著了。”
“所以你得防著這一點,趁著現在你還年輕,永仙也還沒有那些花花心思,正一心求學的當口,你一方面維護好跟老楊家這些親戚長輩們的關系,另一方面加把勁兒,多給永仙生幾個孩子。”
“甭管男孩女孩,生得越多越好,每多生一個,你在老楊家的地位就多一層保障。”
“即便你不會處理人情世故,到時候你有一窩的孩子傍身,看在孩子們的面上,老楊家人,還有永仙,都會對你另眼相看的!”李母道。
廖梅英對李母說的這些長遠的謀劃,感覺心情很是沉重。
尤其是聽到楊永仙永遠會變心,會有新歡這一點,李繡心感覺現在就不能容忍,心里就涼涼……“若真的注定要有新歡,那我寧可他不要去念書考功名,就這樣在村后學堂里做個教書先生也不錯啊!”李繡心喃喃著道。
李母卻搖了搖頭,“你個傻閨女,真是沒志氣,你都給人做小妾了,那你就別貪圖丈夫一心一意守著你,你就該擺正自個的位置,去圖一個小妾該圖的東西。”
“小妾該圖的,又是什么?”李繡心喃喃著問,一臉的迷茫。
李母道:“這還用問嘛,自然是榮華富貴啊,不然,你給一個窮教書匠做啥小妾?在大老婆跟前矮一截,娘家都跟夫家不是正經親戚,丟人啊!”
李繡心自嘲的笑了笑,“娘說的也是啊,不然,我即便嫁個死了老婆的,那我過去之后也是正房娘子,正兒八經的續弦,填房,妻子,哪里像現在這樣成了個小妾。”
“別人做小妾那都是給大員外,大官兒,大財主的做小妾,我這圖個啥?自然也要激勵永仙去考功名,將來跟著享受榮華富貴,才不枉我這番做低伏小,放低身段啊!”
聽到李繡心這番話,李母嘗嘗的松了口氣,“你能這么想,娘就放心了!這會子咱忍辱負重,但凡永仙考取個一官半職的,你就熬出頭來了!”
李繡心母女兩個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李母突然拉住了李繡心。
“怎不走了呢娘?”李繡心詫異問道。
李母朝前方老楊家大房的正門那邊抬了抬下巴:“我擔心我們撂下修兒跑出去看戲,到時候廖梅英指不定在永仙那里上眼藥呢!”
“她明面上叫咱去看戲,她來看孩子,指不定咱前腳剛走她后腳就跟永仙那里告咱的狀呢!”李母又道。
李繡心勾了勾唇,“這個,我會應付的,等會娘回來直接進屋就好,若是永仙過來找,我就去應付,他不過來找,咱就當啥事兒都沒發生。”
母女兩個商量妥當,進了堂屋門。
楊永仙那屋的門虛掩著,燈光從門縫里灑出來,跟燈光一塊兒灑出來的,還有修兒咯咯的笑聲,以及廖梅英的逗弄聲。
“永仙你瞧,修兒又笑了,哈哈,這孩子可愛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可真像你呀,俊俏得很呢!”廖梅英又道。
屋外,李母恥了一聲,跟李繡心這壓低聲道:“聽到了吧?這馬屁拍的,修兒的眉眼五官明明是隨了你,眉清目秀的,一點都不像永仙。”
李繡心朝李母笑著以示安撫。
“娘,你先回屋去,我去跟永仙說幾句話,順便把修兒接回來。”李繡心道。
李母點點頭,轉身進了西屋。
這邊,李繡心抬手整了整頭上的發髻,然后抬手輕輕叩了叩門。
“梅英姐姐,我是繡心,我回來了。”
屋子里,廖梅英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腳步聲朝屋門這邊過來,屋門吱嘎一聲響后,門開了,站在門口面的是人不是廖梅英而是楊永仙。
李繡心愕了下,隨即臉頰微紅,朝楊永仙露出一個溫柔靦腆的笑容來。
楊永仙卻是臉色漠然,視線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繡心:“這大晚上的你和你娘跑哪里去了?后院我奶便秘折騰了一宿,幾位嬸嬸還有晴兒妹子她們都趕過來了,就是不見你人影,你也不在屋子里照料修兒,跑哪里去了?”
李繡心更加錯愕,她的視線越過楊永仙的肩膀朝身后的屋子里看去。
只見廖梅英抱著修兒站在不遠處,見她望過來,廖梅英趕緊走了過來:“繡心妹子……”
“梅英姐姐,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還是你讓我陪我娘去看戲的,你說你來幫我照看一會兒修兒,你還說你會幫我跟永仙這說一聲的,請問你說了嗎?為何永仙一副蒙在鼓里的樣子?”李繡心直接質問。
廖梅英愣了下,隨即解釋道:“繡心妹子你別急,我跟永仙這說了的呀,永仙……”
“梅英確實跟我說了,說你陪你娘看戲去了。”楊永仙黑著臉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方才怎么還問?”李繡心臉上的笑容也斂起,有點惱怒。
楊永仙的眉頭也皺的更緊了,“你當初說是接你娘過來照顧修兒和你,結果你們兩個一塊兒去看戲把修兒撂給梅英。”
“我奶便秘成那樣,家里的女眷們除了回娘家的三弟妹,其他的幾乎都過來表關心了,就是不見你的影子。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問。
李繡心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沒錯,我是接我娘過來幫我一塊兒照顧峰兒,順便幫我養胎,可剛好趕上村里唱大戲,我心疼我娘好幾年沒咋看過戲,我就讓她自個去看戲。”
“我娘說她有些怕生,怕人多,當時梅英姐姐剛好過來,她就說讓我陪我娘一塊兒去看戲,她來幫我照顧修兒。”
“我見修兒吃飽了奶,換了尿布剛哄睡著,應該能睡個把時辰,我就想對我娘盡點孝心于是我就當真聽了梅英姐姐的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