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楊若晴整了一桌酒菜,邀請沐子川過來小酌幾盅。
沐子川原本還想想婉拒,聽聞是左君墨過來了,便爽快應下。
駱風棠不在家中,雖然自己跟晴兒是名義上的義兄妹,可是該避嫌的還是得避嫌。
日落之后,沐子川結束了一天的課業,如約前來。
駱鐵匠和王翠蓮,還有左老夫人這些長輩們都很識趣的吃完就離席了,好讓左君墨跟沐子川好好的聚一聚。
楊若晴也帶著駱寶寶回了后院,幫駱寶寶洗澡洗頭,擦拭頭發,然后又給她講了幾個睡前故事方才將小丫頭哄入夢鄉。
等到她起身去看沙漏,估摸著都過去一個班時辰了,也就是三個小時,前院的兩人應該早就吃完了吧?就算沒吃完,菜也全部冷了呢。
想到這兒,楊若晴于是去了前院打算收拾碗筷,結果發現他們兩個還在吃酒,面前的菜也還冒著熱氣。
“這是啥情況?”楊若晴一連迷惑。
左君墨道:“方才你大媽過來幫我們把酒菜重新熱了一遍,我們說不用,但大媽實在太熱情……”
楊若晴恍然,笑著道:“你們男的聚一聚,有酒自然要有菜配菜算完美,不然喝空酒傷身,來,我也來湊個熱鬧,再陪你們喝兩盅。”
喝酒這種事本就是一個你來我往的過程,我敬了你一盅,你再回敬我,如此反復下來便是幾個回合過去了。
最后的結果就是,楊若晴面不改色,左君墨醉眼朦朧,而沐子川則早已不顧風度的趴在了桌上,白袍的袖口都沾上的酒色。
“晴兒……當之無愧的女中、豪、豪杰,巾幗……英雄啊,佩服!”
他這說話都有些口詞不清了,當真是醉了。
楊若晴道:“是你們讓了我,我不厲害,一點都不厲害。”
還別說,喝酒這塊,她真沒醉過,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這酒量,或許是傳承了楊華忠吧,楊華忠的酒量就非常好,酒品也很好,喝多了就找個地兒默默的打瞌睡,不像有些男人,喝多了酒喜歡耍酒瘋。
不過,看左君墨和沐子川這醉酒后的表現,兩人的酒品顯然也是很不錯的。
人品好,酒品或許好,或許不好,這因人而異,或許喝多了會情感宣泄一番,但清醒狀態下自己又能控制。
但人品差,酒品必定差。
因為在你清醒的時候你都沒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何況醉酒了呢?那豈不是更加的肆無忌憚了么!
“左大哥,我看子川這樣子今夜怕是沒法回去了,不如我把他安排在你那客房吧?你們互相也有個照應?”
楊若晴又征詢著左君墨的意見。
左君墨點頭,“好,我來把他扶回去。”
他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扶沐子川,看得楊若晴膽戰心驚。
“我來搭把手。”她趕緊起身過來,幫著一塊兒扶起了沐子川。
沐子川此刻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任憑他們兩個將他扶起,左君墨抓起沐子川的一條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搭在他肩膀上,幾乎用自己肩膀扛起了沐子川一半的重量。
“子川,我們回屋了!”他道,然后兩個人一塊兒歪歪斜斜往門口走。
楊若晴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雙手微伸著,隨時做好搭把手的準備,幸好左君墨還是比較穩妥的,即便自個走路都在飄,還是將沐子川順利帶回了客房。
給他們關上屋門的瞬間,楊若晴總算松了口氣。
隔天早上,左君墨和沐子川的酒勁兒都過去了,起床的時候,沐子川發現自己昨日過來時穿的那件白色外袍不見了,床邊的凳子上卻放著一件折疊整齊的青色長袍。
那也是自己的長袍。
“這是……怎么回事兒?”他揉著略有點漲痛的額頭,問屋里已經穿戴整齊的左君墨。
左君墨微笑著道:“昨夜你喝多了,原來的那件長袍弄臟了,晴兒便將你那件長袍脫下來拿去洗了,又順便去了趟你家,重新取了一件干凈的外衣過來。”
“什么?我醉酒弄臟了衣裳?我是不是嘔吐了?”沐子川一臉震驚的問,眼底流露出幾分慌亂和尷尬。
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對楊若晴,沒想到昨夜卻讓她看到了他如此不雅的一面,實在是……
沐子川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很難看,坐在那里,連穿衣下床推開屋門去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左君墨見沐子川問完方才那句話之后便半天沒動靜,臉色又那么看到,一手握拳撐著額頭仿佛沮喪到極限的樣子。
略一沉吟,左君墨便猜到沐子川在為何事沮喪了。
“子川兄弟盡管放心,你昨夜醉酒后并無半點不雅行為,不過是袍子沾惹了酒液,晴兒知道你素來是一個最整潔干凈的人,肯定容不得衣袖上有半點瑕疵,便擅作主張拿了你的衣裳去洗,你……該不會不悅吧?”
前面那番話是委婉的陳述昨夜的事兒,好讓沐子川不要尷尬不要沮喪,而后面那兩句便是調侃了。
沐子川何其聰明?松了一口氣之余,自然也能聽出左君墨話語中的調侃。
一張清潤的俊臉微微染了幾分紅色,他一邊拿起床邊的衣袍披在身,邊跟左君墨這道:“晴兒不嫌棄我這個醉漢邋遢,還肯為我洗衣,我自當感激,又哪里會無端惱怒呢?左兄說笑了。”
“倒是昨夜我醉酒,叨擾了左兄歇息,愚弟實在慚愧。”
左君墨頷首一笑,“你我之間就不必說客氣話了,趕緊梳洗,估計晴兒很快便要來喊你我吃早飯了。”
沐子川點點頭,隨即進了洗浴房梳洗去了。
左君墨如同一個預言家般,沒一會兒,楊若晴果真過來了。
“左大哥,子川,你們昨夜歇息的咋樣?這會子腦袋咋樣?是不是昏昏沉沉的漲痛啊?”
她腰間圍著圍裙,斜依在屋門口,笑吟吟望著屋里兩個同樣風華萬千的男人,脆聲詢問。
左君墨微笑著道:“我還好,就是昨夜略有口干,睡了一覺恢復正常。子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