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被楊若晴拍飛的狗腿子剛剛爬起身,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拍飛了,惱羞成怒下抓起旁邊的凳子就要沖過來,沖到一半傻眼了。
因為自家那個囂張跋扈的主子正湊在那個女人面前,溫順討巧的樣子純粹就是一個“乖弟弟”。
最后的結果就是,曹錕不僅搶著把楊若晴這桌的單給買了,還哭著喊著非得去樓上跟楊華忠他們打個招呼。
楊若晴對曹錕的表現很滿意,加上吃人的嘴短,于是帶著他上樓了。
完事后曹錕又安排了馬車,派人將楊若晴一行送到了天香樓門口。
下了馬車,進了天香樓,孫氏恍恍惚惚的都好像在做夢。
楊華忠也有些受寵若驚。
只有在外面見過世面的楊華洲面色平靜,眼神里還帶著一絲看透的從容。
這世道可不就是這樣么,人跟人分做三六九等,在比自己強的人面前,就得趴著。
那曹錕所在的曹家,早些年鋒芒大盛的時候都在晴兒這里吃了釘子,何況近年來家道不如從前……曹錕在慶安郡別的福貴人家跟前或許還能繼續保持優越感,但在晴兒面前,那就真的不夠看了。
就算曹錕的哥哥,如今的曹家家主過來,也得點頭哈腰,這,就是世道,就是生存之道!
隔天,楊華洲做向導,又帶著楊華忠和孫氏他們去了慶安郡郊外的棲霞山那一帶游玩。
棲霞山上有座廟,廟里香火鼎盛,孫氏這個人是逢廟必進,遇佛必拜。
“娘,你逮住一位神佛就要磕頭許愿,也不怕他們在一塊兒湊副牌的時候交流起來把你給賣了?到時候說你這個香客太貪心,一事求好幾個主兒。”
上山的路上,聽到孫氏嘀嘀咕咕著叮囑待會進廟后要注意的事宜,楊若晴忍不住伸了個攔腰調侃了句。
孫氏的臉色刷地變了,差點沒撲上來捂楊若晴的嘴。
“快到廟里了,你把話放在心里就行了,別說出來啊,被神佛聽到不得了,指不定這山腳下已經有耳報神了呢!”孫氏緊張得不得了,叮囑的當口還不忘四下瞅著,好像樹后面就蹲著耳報神似的。
看到她這副樣子,楊若晴真是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別緊張,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待會進了寺廟,晴兒你再多磕幾個響頭,成不?”
孫氏松了口氣,“這還差不多。”
楊若晴主動把手伸過來:“娘,你手里的香紙蠟燭我來拿吧。”
上山很累,孫氏打從山腳下買了這些東西后,誰拿都不準,就得她自個拿,這也是為了顯示出自己的虔誠。
這會子當楊若晴伸出手的時候,孫氏下意識就想拒絕,琢磨了下,還是把東西塞到了楊若晴的手里。
“你拎上山也好,拎到佛祖面前才能顯出你的虔誠,佛祖也不會計較你先前的那些誑語。”孫氏說得一臉認真,楊若晴只是扯著嘴角笑得放肆不羈。
她信這個世界是神奇的,神佛或許存在。
但神佛絕對不可能存在于這些寺廟里!
倘若真有神佛,那也是一種更高維度的生物,不可能真的駐扎在寺廟里大顯神通。
如若不然,為何世間那么多大悲大苦的事情沒有神佛伸出援手去解救?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九天之外的神佛視人類如螻蟻,才不會管螻蟻的死活呢,人活著,自己就是自己心中的神,自己做事無愧于心就好。
這一天又在陪吃陪喝陪玩中度過了,到了夜里,小安過來了。
“兩天沒見到,爹,你黑了,娘,你瘦了,這是咋回事啊?”
小安進屋第一眼就發現了楊華忠和孫氏的變化。
孫氏抬手摸著自己的臉,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喜悅。
“真的嘛?我瘦了?有嗎?”
可見,不管是多大年齡的女人,在愛美這一塊都是共通的,盡管天天看到楊若晴不吃夜飯就拿眼瞪著的孫氏在這塊也不例外。
小安點頭:“真的瘦了,姐也瘦了,你們這一個個的咋回事啊?”
楊若晴抿著嘴笑。
楊華忠長嘆一口氣,擺擺手道:“別提了,這兩天這里玩到那里,夜里都要陪著你娘去逛夜市……腿都跑細了。”
楊華忠已經私下里跟楊華洲那嘟噥了好幾遍,要是天天過這樣的生活,他寧可回家打理莊稼去,太折騰人了。
對此,楊華洲也是愛莫能助啊!
“小安,東臨縣那邊情況咋樣?”楊若晴開始詢問正事。
當說到正事的時候,孫氏趕緊走過去把屋門關上,楊華忠也抽開凳子坐了下來。
小安從懷里掏出幾張紙放到桌上。
“王霸罪惡滔天,判了斬首,就在下個月初七。”
“王雄和方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之前姐你不是留了人去方舟和王雄家搜羅罪證么,嘿嘿,這五百兩銀票是東臨縣知縣轉交給何叔叔一家的賠償。”
小安笑得一臉深奧,楊若晴接過那銀票清點了下,滿意一笑。
“王雄和方舟翁婿倆是兩頭肥羊,這趟殺羊擼羊毛,不僅咱得了好處,東臨縣縣衙的小金庫估計也充盈了不少。”
五張銀票在手里輕輕的甩著,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楊若晴瞇起眼,又問小安:“這銀票你打算咋安排?”
小安愣了下,毫不猶豫開口:“還能咋安排?這是給何叔叔他們的賠償,是他們讓何叔叔吃了那么多苦頭,這些錢自然一個子兒不差的交給何叔叔啊!”
楊華忠和孫氏皆贊同的點頭。
楊華忠道:“五百兩銀子可是一筆大數目啊,別說莊戶人家了,就算是城鎮里的小門小戶人家也未必見過這么多錢。”
孫氏更是由衷的為何家歡喜,“有了這一大筆錢,蓮兒那丫頭壓根就不用來酒樓做事,安安心心在家陪著她爹治傷,一家人過日子,完全沒問題啊!”。
楊華忠也附和道:“嗯,沒錯,五百兩銀子還可以拿一百兩出來置辦田地,收收租,余下的四百兩置辦屋產,手頭再留個兩百兩過日子,治傷,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