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樂了,“這生孩子還能像你說的那樣想啥時候生就啥時候生啊?這要求怕是天底下誰都做不到,皇后娘娘都不行哦!”
姜母心疼歸心疼,但面子上的事兒該做的還是得做周全。
這不,隔天一大早就帶著兩只眼珠子去了村口的楊華洲家看新添的小孫女,嘴里各種客氣話說的就跟唱的似的。
聽得鮑素云心花怒放,蔣母笑不攏嘴,蔣桂玲也是陪著笑,但沒一會兒就失去耐心不笑了,閉上眼睛裝睡。
姜母喝了碗茶就走了,臨走前鮑素云送到院子門口,對她道:“我三嫂她們在煮糖面,待會煮好了就給大家伙兒送去。”
“哎喲,還有糖面吃啊?那可真是沾了小千金的光了,我吃,我一定吃。”
姜母離開后,鮑素云回了后院蔣桂玲的屋子,剛好蔣桂玲正跟蔣母這說到姜母。
“上回定親的時候爹來了,娘你沒過來才沒瞧見,方才那婦人正是我小姑子的未來婆婆。”
“哦?原來就是她呀?哎喲喲,人家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還真沒瞧出來她是綿綿的婆婆呢!”
這就是說,綿綿跟姜母不是一路人?
鮑素云訝了下,蔣桂玲卻是嗤了聲。
“我就擔心綿綿好脾氣被這姜母給欺負了,娘你也聽到了吧?她那張嘴能說出一朵花來,方才把我家閨女夸得都成了月中嫦娥花中牡丹了,那么好的口才不去唱大戲真是虧了。”蔣桂玲一臉譏諷的說。
鮑素云只能笑。
蔣母反駁蔣桂玲的話:“你也真是不好伺候,人家過來看咱娃,不往好里夸難道往壞里夸不成?人家若真的說你這娃咋長這么丑啊,你高興?”
蔣桂玲翻了個白眼,懶洋洋躺在大枕頭上不想跟蔣母交流了。
鮑素云這時也開了口,話卻是對蔣母說的:“桂玲其實是擔心綿綿,這門親事剛議親的時候桂玲就不太滿意姜母,覺得她太強勢了。”
“我也是這么覺著的,可姜父卻跟老五那里保證了,更要緊的是綿綿跟姜先俊那孩子打小青梅竹馬,她本人對這樁婚事也很滿意,加之又在同村,回娘家路近,這才做了親家。”
鐵牙城外。
一處隱秘的峽谷內。
身穿灰色甲衣的男子,手中拿著彎刀,在已經烤好的整牛上,細細的切割。
切好的牛腿肉,分成好幾塊,交給身邊的幾人。
“兀將軍,我們就在這兒等著?這地方太潮濕了啊。”
蹲在灰色甲衣男子身邊的一名黑臉將士,雙手握著牛骨頭,用力啃著上面的肉,啃下一口,就吧唧吧唧的嚼著。
兀將軍面無表情的瞟了他一眼,隨即放下手中的彎刀,抓起一塊牛肉,掏出幾只小盒子,倒一些鹽巴,調料在肉上。
處理好以后,才慢悠悠的咬上一口。
他吃東西的模樣比黑臉將士要斯文多了。
“黑臉,這是上頭的軍令,你可以不聽。”
兀將軍說話腔調不帶一絲感情,聽在別人耳中,就像是冷血動物一般。
但黑臉跟了兀將軍多年,哪里不知道自家的將軍是面冷心熱的性子。
他悻悻的嘆氣道:“將軍,這上頭……不知道咋想的,為啥讓我們過來呢,才三百多人,能干啥……”
“咱們的對手,那可是護國軍啊,駱大將軍帶領的護國軍,我們怎么打得過?”
“我看啊,指不定上頭故意讓我們來送死的。”
“黑臉,這話是你能說的嗎?不想活了?”兀將軍眼中有了一絲波瀾,但嘴上卻呵斥了一聲。
“怕啥啊,將軍,這里只有咱們幾個人,這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就算咱們來的三百多人中有密探,那也過不來啊。”黑臉不以為然。
一般的兵士自然不敢跟將軍這般言語。
但黑臉不一樣,他和兀將軍生死與共,很多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在這種私下場合,他很放松,說話也可以隨意一點。
“軍國大事,豈能當做兒戲?以后這般言語,休要再提了。”
兀將軍抽出彎刀,又切了一塊自顧自的吃將起來。
另外幾名漢子一邊吃一邊敘話。
“黑臉,你就別說了,你都曉得的事,將軍能不曉得?”
“就是,黑臉瞎操心,這么些年,將軍帶著我們吃香喝辣的,多少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就算有人想害將軍,那也要看咱們將軍答不答應。”
黑臉聽著他們言語,咧開嘴嘿嘿一笑。
“我這不也是在提醒將軍嘛,莫要中了那些小人的伎倆。”
“吃肉,吃肉,不要說話了,吃完我們出發。”兀將軍面無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
這些人,都是他的親兵,他們來歷有所不同,要么是從戰場上并肩作戰的,要么是從族中帶出來的,都是鐵桿,信得過的心腹。
“出發去哪里啊?”黑臉嘴里大嚼著,他也不談論先前的話題了,而是順著兀將軍的話問道。
“去鐵牙城的西坡,那里適合騎兵沖鋒,我們在附近隱藏好。”兀將軍站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油膩膩的嘴。
“怎么隱藏啊將軍,西坡地勢平坦,一覽無余,找不到可藏身的地方啊,咱們這又帶了不少馬。”
黑臉伸手抓亂了頭發。
“那就在西坡附近找隱藏地,總之,先去西坡再說。”
兀將軍大步上前。
“召集兵士吧,我們準備轉移。”
其實黑臉早就想離開此地了。
這處地方有一片沼澤地,濕氣很重,而且還有可能走著走著就陷入泥沼里,沒有幫忙的話,說不定就被泥水吞掉死了。
“前面就是西坡?”兀將軍指著前方一片草原。
“對,帶路的牧民說,前面就是鐵牙城西坡。”黑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緊急行軍這么長時間,他全身都出汗了。
不過,出汗的感覺很好,總比待在潮濕的地方好。
他在北方待慣了,最厭惡南方濕濕膩膩的氣候。
“西坡……不對勁,先不要過去。”
兀將軍仔細朝著前方望了一圈,他汗毛本能的豎起來了。
很多動物面臨危險時候,可能會本能的有預兆。
人也有這種能力。
兀將軍長期帶兵打仗,對危險的敏銳超出常人。
“將軍,我們的人還離得遠,沒人過去。”黑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