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吃過夜飯后,楊華梅在老王家兩個堂嫂的陪同下,帶著小黑,帶著禮品來了駱家。
“晴兒,我就開門見山說了,今夜我們過來,一方面是為了答謝棠伢子他們幫忙找到小黑。二來,也是專門過來讓小黑給夜一兄弟賠不是。”
聽到楊華梅這樣說,楊若晴看了眼駱風棠。
駱風棠原本是不想跟婦人之間說那些客套話的,但礙于輩分不得不應聲道:“梅兒姑姑客氣了,小黑是晴兒的表弟,我們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
楊華梅對駱風棠那感激的笑著。
陪她同來的兩位堂嫂也借此機會能正大光明的多看駱風棠幾眼。
雖然都是一個村的,說起來也是繞著彎兒的沾親帶故,但駱風棠跟她們從未有過接觸。
就算在路上遇到他也是目不斜視。
越是這樣,他的淡漠和清冷就越發讓這些婦人對她好奇得不行,感覺就沒好好瞅過他,看仔細過他的眉眼五官似的。
這會子得以跟在楊華梅身后正大光明的打量,對這兩個嫂子來說真是大飽眼福,不枉此行了。
這個男人看著就跟天神似的,讓人高不可攀,但那是現實中的鴻溝。
誰也沒法阻止一個女人在心里的瘋狂幻想。
駱風棠無視那兩個嫂子的癡迷的目光,跟楊華梅這說完這番話就站到了楊若晴身后,負手而立,目光始終溫和的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楊若晴接過駱風棠的話茬,也跟楊華梅那說:“姑姑,咱都是自家親戚,幫忙找人是應當的,你不用特意趕來答謝。”
楊華梅感激的再次點頭:“晴兒,多謝你們,不僅幫著找回了小黑,還說這樣暖我心窩子的話,我,我,我真是……”
楊華梅捂著嘴,眼圈又紅了。
楊若晴見狀趕緊過來扶住她,“姑姑,沒事了沒事了啊。”
楊華梅點點頭,勉強穩定住情緒,抬起頭來接著說:“還有就是想當面跟夜一兄弟賠個不是。”
楊華梅說到這兒的時候,轉身揪著小黑的耳朵把他揪到了跟前。
小黑打從進屋就一直耷拉著腦袋,到了這會子恨不得把腦袋給埋到褲襠里去。
楊若晴看了一眼小黑,側首問駱風棠:“夜一還在家里不?”
駱風棠聽明白了她話里的隱藏的意思,面色平靜的說:“夜一接了差事去了別處。”
楊若晴收回視線,接著跟楊華梅那說:“姑,你們來得真是不巧了,夜一不在家里。”
“啊?”楊華梅有點失望,轉動著目光茫然的掃過四下,又問楊若晴:“那夜一兄弟幾時回來啊?”
楊若晴微笑著搖頭:“這個不好說。”
“姑姑,你們的心意我和棠伢子到時候轉達給夜一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楊華梅于是把帶來的禮品塞到楊若晴手里。
“也沒啥好東西,就是一點雞蛋和紅糖,給夜一兄弟補補身子。”
楊若晴知道夜一是不可能要這些東西的。
夜一的一日三頓都跟其他侍衛們一塊兒吃,有專人負責這塊,給他雞蛋他也沒法煮。
至于紅糖,應該也不會喝的。
所以楊若晴又看了駱風棠一眼,在得到他的目光示意后,她便替夜一做主將雞蛋和紅糖退還回去。
“姑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心意我們替夜一領了,東西是真不需要。”
一番推讓,楊若晴態度很堅決,楊華梅最終敗下陣來,帶著東西和人回去了。
“你待會跟夜一那說下這事兒吧,好叫他曉得有這么個事兒。”
楊若晴跟駱風棠那說。
駱風棠說:“夜一不會在意這些的,不過,我還是會知會他一聲。”
接下來這幾天,據劉氏從老王家那邊發反饋回來的信息稱:小黑老實了。
每天都被楊華梅打發著去下地干活,王洪全呢,也沒有再跟盯梢似的蹲在屋場那里,也幫著小黑一塊兒去了田地里打理農活,爺孫兩個證在為即將到來的插秧忙得熱火朝天。
甚至,王洪全還把大女婿給喊過來,讓他幫著家里犁了一天的田。
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老楊家這邊最欣慰的人非楊華忠莫屬了。
一方面他是站在哥哥的立場,看到這樣的畫面很欣慰。
另一方面他從里正的角度出發,也很希望看到治下的村民們改掉游手好閑的懶毛病,潛心打理農活。
自己村里的村民們不挨餓,莊稼豐收,這對一個里正來說也是一種成就感啊!
于是,楊華忠跟孫氏這商量說:“家里這塊的事兒有長工們做,棠伢子也在幫忙,我打算抽出兩日的功夫去梅兒那兒,幫她家把田地給翻一翻,引水過去灌溉。”
孫氏不反對楊華忠的這些決定,但孫氏心疼楊華忠。
“你這段時日就忙得沒停過,昨夜還說腰酸,這去給梅兒她家犁田,我怕你腰更難受哦。”
楊華忠不以為然的笑了,“沒事兒,小問題,我睡一覺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孫氏沒轍,只得隨著他去了,同時打算跟楊若晴那要點跌打損傷的膏藥備著。
“我爹兄妹情深,說是哥哥,其實跟爹也沒啥兩樣了。”
楊若晴感慨著,這就是娘家哥哥多的好處啊。
倘若楊華梅沒有那么多哥哥,如今這情況可就差遠了。
有哥哥呵護著,甭管做啥事兒都有幫手,即便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可在村里也沒人敢欺負她們孤兒寡母,老王家的本家親戚們也不敢對她咋樣。
即便她做人做事稀里糊涂,兒子們也不咋爭氣,可老王家依舊有她的立腳之地,就是因為娘家的強大啊。
“娘,這膏藥你拿著,回頭我爹要是酸痛就給他貼上。”
“貼之前最好用熱水帕子敷一會兒,效果更好。”
孫氏接過膏藥貼,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滿滿都是麝香的氣味。
她妥善的收好膏藥貼,端起面前的茶小口小口的喝著,跟楊若晴這閑話了一會兒家常也就回去了。
楊華梅雖然大部分為人處世的事做起來稀里嘩啦有些糊涂,背后沒少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