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
得知自己又多了兩個兒子,駱風棠表情很是復雜,笑容凝滯在臉上,想笑,又笑不出來。
“咋,真不喜歡兒子啊?”楊若晴抱住駱風棠的手臂輕輕搖晃著,仰起頭問。
駱風棠嘆口氣,看著楊若晴癟下去的肚子,若有所思。
楊若晴察覺到什么,立馬捂住肚子一臉警惕的說:“事先聲明哈,上回生倆兒子純屬意外,如今我已下定決心要封肚啦,別打我主意,我不會再生!”
都三十出頭的年紀了,倆胎生了四個,三兒一女,這輩子生四個娃也算是對大齊人口的增長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可以了可以了。
駱風棠突然扶住她肩膀將她拉到懷里緊緊抱住。
楊若晴愣住了。
雙手繞到他身后,輕輕環在他腰上,并拍了拍他后背。
“咋?真的失落了啊?”
失落到要尋求抱抱,尋求安慰啊?
駱風棠埋下頭,貼著她耳朵輕聲說:“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嘿嘿,喜歡就好,反正都是你的種,又不是隔壁老王的。”楊若晴嘻嘻哈哈的說。
駱風棠卻沒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溫熱的大手滑到她平坦的肚子上,輕輕摩挲著,啞聲問:“又讓你遭罪了,是不是很疼?”
楊若晴環顧四下,不想被南山村那些饑渴的女人們看到他倆親昵的小舉動。
“生娃嘛,肯定是有一點點疼的啦,不過現在都沒事了,這都過快二十天了,恢復好了。”
駱風棠卻輕輕皺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楊若晴拉起他的手,有點興奮的說:“等回頭咱回家了你就能看到,小哥倆長得一點都不像咱,哥哥像大安,弟弟像小安,哈哈,尤其是弟弟,簡直跟小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駱風棠眼中都是暖陽,“外甥隨舅,天經地義。”
他審視的目光接著落在她身上,欲言又止。
楊若晴猜測他肯定還是要詢問生娃的事情,她不想說太多,更不想在這里說,于是催促他:“有啥話咱回頭再慢慢說,先去看看勝男的情況。”
駱風棠想了想,點頭,事情有輕重緩急,先去看看妹夫咋樣了。
兩人在去看望項勝男的路上,楊若晴忍不住悄悄跟駱風棠那道出自己的擔憂:
“這趟勝男跟女將軍同出處一室都快一個月了,女將軍對他是寵愛得不得了,而女將軍又是那樣虎狼的女人,我真擔心勝男被女將軍霸王硬上弓了。”
其實楊若晴更想說的是,她但心勝男被女將軍榨干了,一點兒都沒給朵兒留……
但這話有點粗俗,不符合她的氣質,還是不說為妙。
駱風棠眉頭輕皺,道:“關于這事,我之前跟老張那旁敲側擊的打聽過,”
“女將軍應該每天都在逼迫勝男就犯,勝男不從,吃了不少苦頭。”
“就是不清楚女將軍會不會為了得到他,使出卑鄙手段。”
駱風棠自己就是男人,他清楚男人的處境,也了解男人的無奈。
在清醒的狀態下,他相信項勝男應該能把持自己不做出對不起小朵的事。
但怕就怕女將軍用手段,尤其是一些虎狼之藥,那種藥能亂人的心智,讓你做出很多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卻又無力抗拒……
當然,這是針對像項勝男那種普通男人,若是對自己,就算強行喚醒太祖血脈做出毀滅性的事情,駱風棠也不能允許自己做出對不起晴兒的事!
“我在想啊,”楊若晴的聲音拽回了駱風棠的思緒,“咱待會見到勝男,倘若勝男真的被女將軍那啥了,咱回去后也不要對朵兒說實情,一定要幫忙騙住朵兒,這種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駱風棠略沉吟了下,“嗯,有道理,有時候善意的欺騙也是一種保護。”
項勝男被安置在當初楊若晴藏身的山洞里,由老張照顧。
楊若晴和駱風棠過來的時候,老張正在喂項勝男喝粥。
粥是肉糜粥,肉不再是魚肉,是山里的野雞肉。
項勝男喝得狼吞虎噎。
但他這副樣子還是讓陡然走進山洞的楊若晴夫婦吃了一驚。
瘦得都不像樣了,皮包骨,就跟骷髏沒啥兩樣!
端著碗的時候,那手指頭的骨節都好像要戳破外面一層薄薄的皮擠出來,就像一只真正的骷髏的手。
臉上的肉也掉光了,臉頰凹陷下去,上下牙齒就格外的凸出,整個人齜牙咧嘴,看起來格外的礙眼,揪心。
“天哪,女將軍這是多久沒讓你吃東西了?”
楊若晴忍不住問。
心里悄悄的想著,那些狐貍精吸取了男人的精元,男人是不是也變成這樣?
可是,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他還能做一個男人做的事嗎?有那個能力嗎?
楊若晴心里亂糟糟的想著,項勝男吃下最后一口肉糜粥,頗有些意猶未盡。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虛不受補,多吃無益。
將碗交還給老張后,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沖著楊若晴和駱風棠跪下來。
楊若晴訝了下,駱風棠已俯身過來扶住項勝男。
“妹夫,你這是做什么?”駱風棠問。
項勝男淚流滿面的望著二人,“要是姐姐姐夫不來,我肯定死在這里,一輩子都回不去……”
楊若晴說:“朵兒一直在等你,這陣子你是生死未卜,她則生不如死。”
項勝男自責難當,俯下身去給他們二人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楊若晴沒有攔他,和駱風棠一起結結實實受了這三個磕頭。
盡管她不習慣被人下跪磕頭,但這回她受的理所當然。
駱風棠為了找他,掉入南山村,差點九死一生。
她自己更是撇下兩個出生才九天的幼兒過來找他們……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擔驚受怕的,以淚洗面的,全都是因項勝男而起,受他幾個響頭怎么了?
“勝男,你是怎么來了南山村?是跟小朵賭氣自己跑進山里不回家?”楊若晴板著臉詢問項勝男,頗有一種秋后算賬的意味。
項勝男坐在地上,滿臉羞愧。
他突然抬了自己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