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楊華洲直接找了一把鋤頭過來塞到楊華茂的手里,“喏,到你了!”
楊華茂接過楊華洲遞過來的鋤頭,又看了眼墻角那一攤尿液混泥土地面……那眉頭擰得像剛出鍋的熱麻花,臉更是擠成了一張苦瓜臉。
他猶豫了下,問楊華洲他們:“當真要挖那塊地兒?”
楊華洲是個耿直又有些急躁的性子,當下大聲說:“對對對,快些挖!”
楊華茂躊躇不前,鋤頭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好像這不是一把鋤頭,而是一只燙手的熱山芋。
看到楊華洲楊華忠兄弟都跟著著急。
楊華忠動了動,朝楊華茂走來,一旁的楊若晴留意到楊華忠的肢體語言,擔心自家這個老實忠厚又熱心腸的老爹該不會是想替楊華茂挖吧?
楊若晴于是搶在楊華忠前面躥到楊華茂跟前,放在身后的手順勢擋了下楊華忠。
同時她還在問楊華茂:“華茂叔,你為啥不下鋤頭呀?你在等啥呢?”
楊華茂犯難的朝楊若晴笑了笑,“那地兒太埋汰了,叔,叔,叔能不能換塊地兒挖?”
換塊地?
楊若晴沒忍住,當場就笑了。
劉氏跟了過來,聽到楊華茂這話也噗呲一聲笑起來。
“我說華茂哥啊華茂哥,你是傻呢還是逗啊?你嫌棄那塊地兒埋汰不肯下鋤頭挖,可你家的銀子就埋在那塊地底下呀,你換塊別的干凈的地兒去挖,可你挖累死,挖到頭發胡子花白你都挖不到一個大屁!”
劉氏邊笑邊說,噼里啪啦一大通話擠兌得楊華茂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楊華忠和楊華洲兄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對楊華茂這行為有些不爽,一個大老爺們怕啥埋汰啊?完事了多洗幾把手不就行了嘛!
“華茂叔,這可是你家的銀子,咱大伙兒幫你也只能幫到這一步了,你若想要銀子,那就自個動手,指望別人是沒用的。除非你舍得把挖出來的銀子分別人一半,那估計這院子里外一堆人搶著幫你挖,哈哈!”
楊若晴擔心楊華茂會厚著臉皮跟楊華忠楊華洲那里求助,于是搶在前面掐斷了楊華茂的退路。
“我來幫你挖!”
果真,楊若晴這么一說,人群中還真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大聲響應。
“不要一半,只要分我一兩銀子,我都挖!”
“誰都別跟我搶,不是銀子不銀子的事兒,我就是這么熱心腸,來來來,華茂把鋤頭給我……”
看著周圍人一窩蜂的半真半假的起哄,甚至還真有人要過來搶奪他手里的鋤頭,楊華茂心里咯噔一聲響,下意識就握緊了手里的鋤頭。
地上正跟華勝婆娘‘親密擁抱’在一起的黃氏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趁著雙方絞著的當口,她抽空朝楊華茂這邊破口大罵:“你是個死人還是咋地?不來幫老娘打架就算了,讓你挖個地兒還磨磨唧唧,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作為她的對手,華勝婆娘咧著嘴陰陽怪氣的笑,挖苦黃氏:“我家華勝就算坐牢了,那也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從不讓我累著,你家華茂就是個窩囊蛋子廢物點心,你真可憐!”
谷
楊華茂被黃氏一頓罵,又看到黃氏瘋了似的跟華勝婆娘撕打,他站在原地跺著腳真的好糾結啊。
劉氏湊到楊若晴身旁壓低聲,神秘兮兮的說:“也不能怪你華茂叔磨蹭,我告訴你個秘密,他有潔癖!”
“啊?”楊若晴訝異的望向劉氏。
劉氏一臉高深的點點頭,“你四叔也有點潔癖,但不是很重,你華茂叔比你四叔嚴重很多,你看他,這屋里這么多老爺們,就數他穿的最工整了。他平時就算下地干活,鞋子踩臟了泥土都要跑田溝邊去洗好幾趟呢!”
四叔楊華明有輕微的潔癖,這個楊若晴是清楚的。
不看別的,就看四叔的頭發一年到頭都梳得順順當當,胡茬子幾乎是天天刮,哪怕是大冷天,最多最多不會超過五天必洗頭,他的頭上永遠不會油膩,或者有頭皮屑。
即使如此,還只是輕微的潔癖。
可以想象比四叔潔癖癥要嚴重的楊華茂此時此刻內心的陰影面積了,估計最高深的方程式都難以計算出來。
但即使如此,楊若晴也不可能答應讓楊華忠和楊華洲去幫忙,除非現場又其他村民為了銀子甘愿去幫忙挖,那她沒意見。
“華茂叔,你到底想好了沒啊?要不要我們幫你挖?”又有蠢蠢欲動的村民在問。
楊華梅滿臉糾結,雖然嘴里呵斥著那些起哄的村民:“去去,莫胡鬧。”
然而,他的眼神里明顯出現了動搖。
地上的黃氏趁著翻滾的當口掃到楊華茂還呆在那里手里舉著一把鋤頭,氣得直翻白眼。
“你個窩囊蛋子廢物點心,老娘在這里拼死拼活幫你纏著華勝家的,好讓你去把錢給挖出來,你是要死還是咋地?”
得,先前華勝婆娘嘲笑楊華茂的那些話語,這會子竟都被黃氏給活學活用了,而且同樣是招呼在自家男人身上。
對于黃氏的催促和當眾咒罵,楊華茂當然是滿臉羞惱。
他知道這些看熱鬧的村民都鬼著呢,有了今日黃氏當眾的辱罵,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日他們都要拿這些事兒來調侃他,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楊華茂本想吼黃氏幾句,好歹為自己挽回幾分男人的尊嚴,結果黃氏再次搶在前面吼他了。
“老娘數到三,你要再不挖,這架老娘不打了,錢不要了,日子也不過了!一,二……”
“砰!”
伴隨著黃氏嘴里報出“三”,楊華茂手里的鋤頭重重挖在那片騷土地上,頓時,吸飽了尿液的濕噠噠的泥土飛濺,站在楊華茂附近的圍觀者都無一幸免。
大家伙兒笑罵著跳著腳四下散開,楊若晴自然是眼疾手快早已跳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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