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里也都很心疼小妞妞,希望她能有個娘在身邊。
即便那個娘是個孬子,有總比沒有要好。
又因為莫氏生了小妞妞,所以她們也希望莫氏能夠被接回來,以免留在善園繼續被壞人糟蹋……
但是,老楊頭卻在這件事上,沒有跟她們站在一條線上。
先前在勸楊永青過去看望莫氏的時候,老楊頭是跟大家站在一條線上的,口口聲聲告誡楊永青做個男人要有擔當,必須去看望一下,了解清楚情況啥啥的……
“大家伙兒不想看到莫氏被欺負,我也能理解,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心情。”老楊頭說。
“只不過,對莫氏的安置,有很多種法子,不一定非得把人接回咱老楊家。”
“你們也都看到了,永青的態度就擺在那兒,接回來,能過好?”
“到時候莫氏指不定更受欺負,所以啊,大家伙兒這會子就別說那些了,咱打發永青過去探望莫氏,就足夠了,后續咋樣安排,等老三老四還有晴兒他們回來再商量吧!”
老楊頭交待完這番話,習慣性的去摸旱煙桿子準備抽幾口。
卻摸了個寂寞。
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長一段時日沒有碰過旱煙了。
唯一的旱煙桿子都吩咐余興奎給藏到了柜子的最頂部。
老楊頭把手在腰間隨意拍了拍,砸吧了幾下嘴,然后吩咐余興奎:“走吧,推我去老姜頭那邊嘮嘮嗑。”
“好!”
余興奎趕忙兒起身過來推著老漢出了堂屋。
堂屋里,曹八妹搖搖頭:“爺的態度很明顯,這是嫌棄莫氏了,不想讓她進老楊家門呢。”
其他人也都搖頭嘆氣,誰又能看不出來呢?
這世道就是這樣,傷害女人的是男人,嫌棄女人的也是男人。
且說楊若晴這頭,三人一路往李家村去,沿著河壩急匆匆走。
河壩一側的田地里都是忙著干活的村民,有長坪村的,也有李家村的。
但凡認得楊若晴或者劉氏的,都會老遠扯著嗓子跟這搭訕,問是不是往‘善園’去。
楊若晴對這些搭訕一概置之不理,劉氏也是草草敷衍了幾句,然后小跑著跟上楊若晴的步伐。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善園的事兒今早李甲才剛過來說,這就傳遍十里八村了,真是的!”
劉氏邊走邊抱怨:“八成是李家村那些大嘴巴傳出來的,這些人,不僅是大嘴巴,還是招風耳。”
楊若晴搖搖頭,“別說那些了,趕緊走吧!”
劉氏忙地點頭:“好好好,走,走!”
很快,三人就到了李家村,直奔‘善園’的方向而去。
到了善園外面,果真如同預料中的那樣,圍著一圈看熱鬧的男女老少。
即便是農忙時候,還是有這么多人趕過來看熱鬧,有的老太太背上還馱著小孩子呢……
“我還以為就咱村那些閑得無聊的喜歡湊熱鬧呢,沒想到這李家村喜歡看熱鬧的也不少啊!”
劉氏看到眼前這景象,不由得砸吧著嘴嘆。
楊若晴看了劉氏一眼,“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不都是人嘛,倆膀子上面扛一顆腦袋,七情六欲都一個樣兒!”
善園門口,李甲派了人把守院門,不讓那些看熱鬧的村民擠進來。
但那些把守的村民是肯定認得楊若晴的,而且其中還有李偉在,都不需要她張口,直接放行。
并且李偉還跟楊若晴這說:“姑姑,三爺爺和四爺爺他們都在飯堂那里說話。”
楊若晴順著李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點頭,帶著劉氏和楊永青往里走。
走了幾步,她發現楊永青又掉隊了,站在院門口躊躇不前。
得,這是到了跟前,又打起了退堂鼓?
“小哥,跟上。”楊若晴沉聲說。
楊永青抓著院門,小聲說:“我,我一想到要見到莫氏,就有些害怕……”
“你怕個球?她能吃了你不成?”楊若晴唬下臉來。
楊永青一張臉擠成了苦瓜。
“我怕孬子,笑嘻嘻的,那眼神直勾勾,嚇人,我膽子小……”
楊永青話才說半截,就被楊若晴給揪住了耳朵往里拽。
“你當初睡人家莫氏的時候咋不怕?這會子說怕?你趕緊的閉嘴吧!”
“哎喲喲,疼,疼啊,耳朵掉啦……”
楊若晴松開手,陰沉著臉看著楊永青。
楊永青揉著火辣辣耳朵,委屈又不敢發作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受氣包的小媳婦。
但在楊若晴的眼神逼迫下,他放棄了最后一絲抵抗,探了口氣,認命的抬腳進了院子,往飯堂方向去了。
飯堂里,楊華忠,李甲,李乙兄弟,還有李家村的幾位村老都在,大家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么。
見到楊若晴他們進來,李甲率先停止了跟其他人的激烈討論,轉身往楊若晴這邊來。
“晴兒,你過來了,真是慚愧,是我沒打理好善園,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
李甲見面第一樁事就是跟楊若晴這賠罪。
楊若晴不悅的看了眼李甲,皺了皺眉。
她每個季度見了賬單就直接拿錢養著善園,為這些可憐的女人打造一個安穩的窩點。
因為善園的地址選在李家村,所以才將打理善園的差事托付給了李甲。
她叫人辦事,從來不會讓別人白忙活,所以李甲那里是有報酬的。
“你明白就好,這件事,確實是你這個里正的失職,我很不滿意!”
楊若晴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數落起李甲來。
就算李家跟老楊家是姻親關系又咋樣?
就算李甲的年紀比楊若晴要大將近一個年齡層次,那又如何?
在輩分上,楊若晴可是跟李甲平起平坐的。
李甲的侄子李偉,要娶楊若晴的侄女繡繡,所以,這輩分是一樣的。
李甲沒有想到自己堂堂李家村的里正,在李家村說一不二的,當著眾真的被楊若晴這樣數落了?
而且一點面子都不給。
李甲的臉色當即也有些不好看,面上也掛不住。
但楊若晴可不會去考慮李甲的感受,她是有啥說啥,是誰失職就是誰失職,不存在說客氣話和講情面。
訓完了李甲,楊若晴轉而又將嚴厲的目光掃向李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