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縣。
“封不平為人的確謙和仁厚，但他年輕時候，性子頗是暴躁，好打抱不平，愛管閑事，要不是他是武學奇才，他恐怕早就死在江湖上了……”
“梅箭堂和古云堡，這兩個江湖勢力在很多年前，都只是縣級的很普通的門派，不起眼，沒有什么名氣，他們在鄉間縣城收弟子，只要給了財物，就收入門下，這么一弄，弟子未免良莠不齊，一些不法弟子就打著門派的旗號招搖撞騙，干一些惡事。”
“封不平行走江湖，遇見以后，本來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但他的手段便是一劍將其刺成殘疾……這種手段，有時候比殺人還招恨呢。”
“殺人的確可恨，但江湖人士一言不合，立分生死，這都是很正常的。刺成殘疾，這就有點刻意挑釁的意思了。”
“其實，當初封不平得罪的當然不止是梅箭堂和古云堡，只不過，別的宗門要么已經解散，要么沒發展起來，連向虛羽宮復仇的機會都沒有……”
“梅箭堂，古云堡，它們運氣好，門中俱都除了天才人物，將它們從三四流的縣級宗門，發展成了全郡聞名的郡級宗門。”
米安城道。
“那兩個宗門，我有所耳聞，它們比較低調，上一次三大勢力大戰四象城時，除了遠蘇盟等出頭了，別的宗門都藏匿起來，甚至有些宗門封閉山門，不問世事，那次，梅箭堂，古云堡都沒有出頭。”
歐陽恒摸了摸下巴道。
“這是必然的，除了牽扯太深的，一般江湖規矩，江湖上斗歸斗，一旦涉及到國事，他們基本上都避免參與進去……起因是大齊王朝的開國太祖，就是起步于江湖草莽之間，得國以后，肯定會對江湖勢力嚴加防范的，建國時候的天下三大宗門墨門，瑯琊閣，萬象寺，俱都被打壓沒落了。”
“三大宗門強盛時候，可謂不可一世，他們都擋不住朝廷的力量，其他江湖勢力，又怎么經得起朝廷重點整治呢，他們是不得不低調。”
米安城道。
關于這一點，歐陽恒倒是知道其中的緣由，建國后，頗是有幾個大宗門，想要趁著局勢未穩，學習大齊太祖起兵爭奪天下，結果被齊太祖打的一敗涂地，順便連江湖客們，都被清洗了一遍。
當年的陰影至今還在。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虛羽宮？”
歐陽恒想要早點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帶著米安城等人，一起赴任宜州。
他和米琪也都是要當捕頭的，他還想要跟著米安城多學學怎么做捕快呢。
虛羽宮這檔子事，本來就不在他的預計當中。
“吃完中飯，咱們就出發。”米安城笑了笑。
“沒什么胃口。”歐陽恒搖頭。
“你一金牌殺手，難道還怕死人？”
米安城詫異道。
“不是怕死人，是被那個女人惡心到了。”歐陽恒皺眉道。
“這算什么，背刺背叛的戲碼層出不窮，以后你要習慣才好。”
米安城伸手拍了拍歐陽恒的肩膀。
雖然做過殺手，但很多方面，歐陽恒的確稍顯稚嫩了一點。
他經手的案件里，背叛背刺都是家常便飯，多少人間的黑暗，都暴露無遺。
“是啊，慢慢就習慣了。”
歐陽恒摸了摸下巴。
歐陽恒苦笑一聲，他適應能力還是蠻強的，以后跟著米安城多辦幾個案子，慢慢的就能熟視無睹了。
“我辦案，就是為了給人間求一個公道，剛才那個案子，要是沒有我找出真兇，受害者不是死不瞑目嗎！”
米安城淡淡道。
“怪不得朱雀縣的百姓都叫你神捕，那份愛戴是有來由的。”
有些事情經歷多了，心中就不會再起波瀾。
當年他在殺手營里訓練，起初他看見死人就忍不住嘔吐，這等表現，讓當時很多教官為之搖頭，很多人認為他熬不過去，肯定會死在殺手營里。
但最終他還是活了下來。
當時很多心理素質高的，殺人技巧高的，最后全都死光了。
那時候他便悟出了一個道理，想要殺人，先得保命，而保命的要緊之處在茍字上。
茍多了，什么稀奇離奇之事，都能適應。
中午，歐陽恒還是忍著惡心，跟米安城一同在小店里吃飯喝酒。
等酒飽飯足以后，兩人兩匹快馬往虛羽宮的方向趕去。
“米琪已經提前出發了，她在前面等我們。”
歐陽恒揮動著馬鞭道。
“好，那就穩妥了。”
米安城點頭道。
米琪的提前出行，便是為了提前安排好接應人員，以及接應的路線。
萬一歐陽恒和米安城在虛羽宮出了什么事，她安排好的相關人員就能立刻啟動。
“虛羽宮就在前面。”
疾行奔行了兩個時辰，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龐大的莊園。
這里相當于于一座塢堡，看起來防守嚴密，想要攻入其中，很難，就算是朝廷大軍，想要攻破這種莊園，都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我們直接進去即可。”
米安城打馬靠近過去，掏出一塊牌子來，示意了一下，守門的護衛，便放開了門禁。
歐陽恒跟隨米安城進入里面。
大門后面還有一座四方院子，四面都是高大的城墻，上面各種守城的器械都布置了。
就算順利的攻進了第一道門，接下來還會面臨來自四面八方的弓箭強弩，要是沒有足夠的提防，猛然之下，一定會吃上一個大虧。
“跟一座軍事要塞似的，怪不得朝廷不愿意深入管理江湖。”
歐陽恒道。
“朝廷真要是下死力氣，不是不能管，只是需要消耗的成本太高而已……當年太祖爺在世的時候，江湖門派不都是服服帖帖的，哪個敢出來作亂！這不是朝廷逐漸衰弱，一天天的越來越差，此消彼長，自然沒有力量來管住江湖了。”
米安城說話之間壓低了聲音。
等到他們過了第二扇門，有人迎接上來的時候，米安城便停歇了，不再討論江湖門派和朝廷之事。
迎接上來的中年男子很有威勢，一看就是權勢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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