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縣城。
到了縣城后,楊若晴和駱風棠一家五口徑直去了天香樓安頓。
楊永進還在村子里沒有過來,暫時天香樓的業務是其他兩位管事一起共同管理。
楊若晴安頓好之后,便招了那兩位管事到跟前,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打發他們忙去了。
后院的小花園里,團團和圓圓兩個小家伙真是對啥都新奇得不得了。
明明這小院子比起長坪村駱家的院子來,不知道要小多少倍,可是兩個小家伙卻對啥都新奇,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作為他們的大姐姐,駱寶寶那可是全程陪同著兩個弟弟呢,尤其是當爹娘忙事情的時候,她這個大姐姐那可就相當于是半個娘了。
危險的事情不讓兩個弟弟做,不讓兩個弟弟碰后院的水,用駱寶寶的話來說:“兩個弟弟各有各的調皮搗蛋,眼睛只要一刻不放在他們身上,立馬就要搗蛋。”
而楊若晴看到這姐弟仨的身影,也是滿眼欣慰。
“咱閨女真的是個大姑娘了,你看,照顧兩個弟弟的時候,有模有樣的,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當年我自己的身影呢!”楊若晴說。
駱風棠就站在她身旁,順著楊若晴的目光指引也看了過去。
冬日的暖陽下,駱寶寶帶著兩個弟弟在地上跳圈來取暖,姐姐高挑秀美,兩個弟弟戴著絨帽子,虎頭虎腦。
“這樣的場景,是我夢里時常出現的畫面。”駱風棠說。
楊若晴點頭,“我也差不多。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駱風棠看楊若晴欲言又止,有點詫異。
楊若晴笑了笑,“沒什么。”
駱風棠卻皺眉,“跟我這里,還需要欲言又止嗎?有什么就直說啊晴兒,不要讓我著急!”
既如此,那楊若晴就說了:“是關于咱閨女的。”
“咱閨女怎么了?”
“棠伢子,咱閨女已經十六歲了,等過完年到了三月,咱閨女就十七歲。”
“十七歲又怎么了?不還是咱的寶貝閨女么?”駱風棠不解。
楊若晴哎了聲,砸吧了下嘴,這種話,叫她如何啟口呢!
駱風棠從她這糾結得像便秘一樣的表情里,也終于反應過來。
“晴兒你該不會又想說咱閨女的婚事?”
楊若晴臉上的表情不糾結了,轉而目光亮亮的盯著駱風棠。
駱風棠說:“咱閨女還小,這兩年暫不考慮那些事!”
楊若晴嘴角抽了抽:“馬上十七歲了,也差不多可以定親了,這個年紀,在周圍已經不算很小了……”
駱風棠說:“我不跟周圍比,我只跟自己比。”
楊若晴樂了:“跟自己比?那你想想咱是多少歲訂婚的?”
駱風棠看向楊若晴,回想了下。
這一回想,他整個人都不太美妙了,感覺掉進了套子里。
因為他和楊若晴訂婚的時候,楊若晴才十四歲,然后他就天天在猴急的,又看她年紀太小怕嚇著她,傷著她。
左等右等,煎熬的不行了,可算盼到她十五歲出嫁。
出嫁的第二天,十六歲就給他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我也并不是急著要把自己閨女嫁出去,我是她親娘,我怎么舍得呢!”楊若晴看到這位護女心切的慈父似乎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玩。
只嘆這男人真是奇怪,涉及到閨女,就護犢子護成這樣了。
“我就是想著,從訂婚到出嫁,這中間咱還得拉長個兩三年嘛,最起碼咱閨女二十歲之前得嫁出去,不然,你使勁兒的留,留成了別人眼中的老姑娘,到時候不好說親。”
“剩下的,都是些大年紀的男人,你舍得讓咱閨女嫁給那樣的男人嗎?”楊若晴問。
駱風棠說:“我駱風棠的閨女,不愁嫁!晴兒你大可不必擔心!”
他其他任何話題,都喜歡跟楊若晴這聊,而且可以聊到天荒地老的那種。
但是在駱寶寶婚事這一塊,他卻有些不愿意繼續聊下去。
似乎再繼續往下聊,他的抱寶貝閨女就要被人給聊走了似的。
這讓同樣愛女心切的楊若晴哭笑不得。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搞得好像我就是個無情的母親,要把閨女給攆出去似的,”楊若晴嗔了他一眼。
“我跟你聊這些,是有幾分面原因的。”
“說說看。”他又重新將頭轉了回來。
楊若晴接著說:“其一,咱閨女如果遲遲不定親,我擔心被朝堂上其他那些權貴盯上,更擔心被齊星云盯上,到時候要把咱閨女許配給皇家子嗣咋整?”
駱風棠一聽這話,眉頭皺了起來,“齊星云的兒子才十歲,比咱閨女小了六歲,應該不太可能!”
楊若晴說:“這又什么不可能的?你和辰兒手握重兵,聯姻講究的是利益的結合,年長十歲算什么?根本就不算事兒!”
作為皇室中人,將來身邊注定會有很多的嬪妃,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力量之間的平衡。
這一群鶯鶯燕燕中,自然也會有少數幾個是皇帝本人出于男女私情而去寵幸的,但一碗水那么多人分,你能喝到幾口?
“我們捧在手掌心里養大的閨女,絕對不能送去皇宮那種地方!”駱風棠聽明白了楊若晴話里的意思,他也想起了好兩次齊星云跟他一起聊天,話語里確實帶出了這方面的意思。
每一次,他都以這事兒要跟晴兒商量,又或者閨女年幼,長在鄉野不懂規矩為由給拒絕了。
但是如果閨女遲遲沒有許配婚事,那么就是一塊肥肉,容易被各方盯上。
就算皇家不來求取,萬一其他的大臣或者公侯之家呢?
如果對方直接請了圣旨指婚呢?
不執行,那不就是抗旨了?
甚至,指婚只是一個手段,不是目的,目的是知道你在乎那件事,不會妥協,所以才故意指婚,真正的目的就是逼得你抗旨!
若真是那樣,那就什么都護不住了,覆巢之下無完卵?
“晴兒,你這么一說,咱閨女的婚事,確實是該考慮下了,這也是為了她自己的終生幸福!”駱風棠瞇起眼,沉吟了一番,沉聲說。
“晴兒,那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對此有什么眉目?”駱風棠又問。
他長年不在家中,家里的大小事務,老人小孩,都是交給晴兒在操持。
對于閨女那塊的情況,晴兒肯定也了解的比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