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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跟在騾車后面,口中發出母獸失去崽子的那種痛楚聲音,努力伸長了手臂要去夠棺木。
然而,老楊家人怕她再次做出自殘的舉動,所以又派了好幾個人過來死活拽著,硬是將金氏給拽回了三房的院子。
譚氏也暈倒在地,旁邊也是圍著一圈的人。
急得老楊頭大喊:“亂套了亂套,全都亂套了!”
“老三,你先別去祠堂了,快,快去把旺生叫過來啊,你娘暈死過去了!”
楊華忠正準備去喊旺生,譚氏這時候在眾人的一番照顧下已經幽幽醒轉過來。
眾人又松了一口氣。
譚氏也被扶回了三房。
孫氏,鮑素云,楊華梅,曹八妹,莫氏她們全都留在譚氏和金氏身邊,唯恐她們倆再有其他不好的舉動和反應。
而另外的人,則都跟著騾車去了祠堂門口,進行其他的事宜去了。
楊若晴,小朵,菊兒,三丫頭,綿綿這些外嫁的閨女也都回來了,大家幫著一塊兒照應著里里外外的事情。
男人們去了祠堂。
不一會兒,祠堂那邊傳來了放炮仗的聲響,這代表著楊永仙已經移進了臨時架設的靈堂。
請了道士班子過來幫楊永仙操辦后事,道士班子是晌午飯前進門,吃過晌午飯之后,就要開始去靈堂那邊搞一堆的儀式,且這些儀式的流程一整套搞下來,要整到凌晨。
然后明天天麻麻亮,就要把楊永仙抬上山去安葬。
大家都在為這件事忙活著。
老楊家本家的親戚全都請過來幫忙來了,男人們照應靈堂那邊,伺候道士班子的茶水,招待前來吊喪的親戚朋友的茶水。
老楊家的女人們則留在后院灶房準備道士班子和親戚朋友的飯食。
楊若晴她們這些外嫁的閨女是屬于過來吊喪的隊伍,除了陪伴金氏和譚氏,基本沒其他事。
而且一直待在三房,氛圍很不好,楊若晴看到小朵的臉色不太好看,于是問她怎么回事。
小朵說:“姐,我肚子不太舒服,時不時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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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晴打量著小朵,“你該不會是有身孕了吧?”
小朵搖頭,“不可能的,我上回生柔柔的時候身子折損了,這半年來身上都不是很準,怕是這輩子都懷不上了。”
楊若晴暗暗皺眉。
每當提到這茬,她就會在心里把項勝男給咒罵一頓。
不是看到他是小朵的丈夫,嬌嬌的親爹,是小朵還愿意與之維系一個完整家庭的最合適的異性隊友,否則,依照楊若晴的脾氣,自己的妹妹被這樣欺負,她早把項勝男第三條腿都給敲斷了!
“那是咋回事呢?積食了?還是咋地?”楊若晴又問。
小朵搖搖頭,說:“不清楚,原本好好的,先前上前去拉大媽的時候,不小心嗅到一股棺木里飄出來的氣味……然后我肚子就不太舒服了。”
楊若晴恍然。
先前她就被駱風棠拉到一旁私底下叮囑過,叫她盡量不要往棺木邊上去。
小朵應該就是聞到了尸臭所以被熏壞了。
“來吧,去我家那邊坐一會兒。”
小朵環顧四下,“幾個孩子們呢?”
楊若晴:“放心,寶寶帶著他們去玩了,我翠蓮大媽也是隨時隨地跟著他們的。”
小朵放下心來,這才隨著楊若晴來了駱家。
駱家堂屋里,楊若晴給小朵泡了一碗菊花晶茶,里面還加了一點蜂蜜,一點醋。
“喝幾口,壓壓。”楊若晴示意。
小朵點點頭,端起來抿了兩口。
滿口的菊花清醒,還有點酸酸甜甜,清爽的氣息直沖天靈蓋,她感覺整個腦子都清醒了許多,眼睛看東西都跟著清澈了。
“姐,還真不錯,我現在舒服多了,先前肚子里翻江倒海!”
楊若晴莞爾,目光投向堂屋外面。
今天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炮仗殼都還堆積在墻角。
村口祠堂那邊陣陣炮仗傳來,空氣中硝煙硫磺的氣息飄散不掉。
炮仗聲后,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
大氛圍不好,整個家族除了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們情緒不受干擾,其他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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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算一個,情緒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
“晴兒,我過來套杯茶喝,累死我了,腰酸背痛的!”
劉氏說著話,人也進了駱家堂屋。
楊若晴站起身:“四嬸你來的正好,剛給小朵泡的菊花晶茶,我也給你來一碗。”
“好好!”
“四嬸要配點糕點不?”
“不要不要,這會子千萬不要拿糕點給我!”
劉氏把手擺得跟什么似的,一副對食物拒之千里的厭惡感。
這讓楊若晴和小朵都很錯愕,姐妹倆面面相覷,楊若晴詫異問劉氏:“四嬸,什么情況啊?今天怎么突然這么厭食呢?”
擱在以前,四嬸對糕點小吃可是來之不拒,有多少吃多少。
“嗨,還能有啥?我被熏到了,估計這兩天都不想吃東西了!”劉氏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說。
楊若晴再次跟小朵互換了個眼神,這臺詞咋這么熟悉啊?難不成四嬸也是因為……
“晴兒我跟你說哈,千萬千萬不要去靈堂那邊,先前我就是沒管住自己的腿,非得跑過去看熱鬧,”
“我的媽呀,那氣味,差點沒把我送走!”
“比死貓死豬還要嚇人!真的想不到,永仙身前文質彬彬的念書人,長得也不賴,咋現在變得這么滂臭滂臭的!”
聽著劉氏在那絮絮叨叨,一百個費解,楊若晴表示無語。
不管什么人,不管你是路邊長滿爛瘡的乞丐,還是肌膚勝雪的妙齡少女,大家本質上都一樣,都是碳水生命體。
一旦失去了生命特征,在各種細菌微生物的作用下,結果都是一樣……
“四嬸,喝杯菊花晶茶壓壓。”楊若晴把茶碗放到了劉氏面前。
劉氏道了聲謝,端起茶碗吹了兩口就迫不及待的喝了。
喝了幾口,感覺舒服多了,于是捧著茶碗暖著手,開始跟楊若晴和小朵這兒說起先前在靈堂那邊看到的事兒。
“……梅英過來了,帶著珍兒,珍兒自然是披麻戴孝做孝子的,不過梅英沒有搞那些,頭上連一朵白花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