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先前趁著袁道長沒過來,在后院隨便溜達了一圈。
當來到那拱門附近,看到那些張貼在門頭上的東西時,孫氏臉色微微變了變。
“晴兒,這里是……?”
后面的話孫氏不敢問出口,只跟楊若晴這有些緊張的比劃了下。
楊若晴點頭,“對,就是這里。”
猜測得到證實,孫氏再看面前這扇一人高的拱門,明明拱門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在鐵門上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符咒。
可是,透過斑駁生銹的鐵條,看到拱門另一端那些錯綜復雜的樹木枯枝,孫氏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仿佛這一道門隔開了兩個世界,隱隱中,好像聽到原本很安靜的那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甚至,還好像聽到更遠的地方,有分辨不出到底是哭還是笑的聲音,縹緲,破碎,卻又隱隱約約的傳進孫氏耳中。
迷迷糊糊中,孫氏甚至在這些聲音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聽到那個名字,腳下挪動著,下意識往鐵門那邊靠近過去。
直到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拽了她一把,孫氏猛然回過神,看到自己竟然已經站到了之前那扇讓自己恐懼的鐵門跟前。
手已經去掰扯鐵門上那一圈一圈的鎖鏈。
而楊若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牢牢按住了自己的手,正在制止自己掰扯鎖鏈的動作。
“啊!”
孫氏嚇得趕緊將手從哪鎖鏈上抽回來,并往后退了好幾步。
楊若晴也松了口氣:“娘你醒了就好,我們回去吧!”
她上前來牽起孫氏的手,帶著她直接就往回走,一路上誰都沒再問,誰也沒再說,直到一口氣回到之前的茶室,楊若晴將一碗茶塞到孫氏手里,正準備安撫她幾句,就在這時候,袁道長過來了。
“老夫人怎么這副尊容?”
袁道長剛跟楊若晴她們為自己的遲到告了個罪,并得到了楊若晴的體諒后,袁道長目光一轉,便發現了孫氏的不對勁。
“老夫人這是……去了后院?”
楊若晴點頭,“是的,先前我閑得無聊,準備帶我娘逛逛后院,然后我娘看到了那扇拱門。”
被一股神秘力量驅使,差點把門鎖給打開了……這件事,楊若晴并沒有當著孫氏的面說,以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和恐慌。
但是說到這里的時候,楊若晴給了袁道長一個眼神暗示。
袁道長接觸到楊若晴那個眼神后,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輕輕掐了起來。
片刻后,他微微頷首,對先前發生在孫氏身上的事情似乎了然于胸了。
“小磨,去把我珍藏的雀舌拿過來,給東家和太夫人嘗嘗。”
一旁靜候的徒弟小磨抬起頭,眼神里明顯有點愕然。
雀舌?
師傅什么時候有雀舌茶葉了?
袁道長又笑著補充了一句:“……對,就是我慣常放茶葉的那個紅木箱子里,珍藏許久的,你開了箱子一眼便知。”
紅木箱子?
小磨恍然回神。
那口紅木箱子里裝的,可不是茶葉啊!
“是,徒兒這就去泡茶。”小磨說著,躬身退出了這茶室,臨走前目光偷偷掃過楊若晴和孫氏。
楊若晴倒是一切如常,小磨的目光在孫氏的身上略做了下停留,不再耽誤,趕緊‘泡茶’去了。
很快,小磨就泡了茶過來了。
給楊若晴的茶,是普普通通的茶,泛出普通的茶香。
而給孫氏的那碗,雖然從外表來看,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像楊若晴這種感官比一般人要靈敏的人眼中,孫氏的這碗茶里,明顯添加了一些東西。
楊若晴從氣味里,能分辨出茶香前調里的幾種成分,有凝神靜心的作用。
中調和尾香,楊若晴分辨不出來,但肯定是有料的。
“娘,喝口茶。”楊若晴端起自己的那碗,并示意孫氏。
孫氏本來想說不喝,但是看到楊若晴和袁道長都在喝茶,如果自己不喝,好像有點跟他們不在一個調調上。
于是孫氏也點點頭,端起自己的茶碗小口小口的喝著。
心里一直很亂,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先前后院那個拱門,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有人在外面叫她名字,可是又不像是叫她名字,模模糊糊的,讓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坐在那里,不停地朝外面張望。
她的這副狀態,袁道長和楊若晴都看在眼中,但兩人并沒有多問。
楊若晴只是代替孫氏,跟袁道長這里請教起了孫家今天發生的事情。
從老孫頭昨夜做的那個荒誕的夢,再到今天殺年豬的時候大孫氏被撞到,一路說起……
原本,孫氏是專門為了這件事過來的。
結果,當楊若晴在跟袁道長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一旁的孫氏卻是繼續的心不在焉狀態……
手里捧著茶,喝一兩口,便抬起頭朝外面張望。
甚至一度,她還放下茶碗,試圖走到窗邊去。
正在說事的楊若晴見此情景,暫停了說話,正準備阻止明顯不對勁的孫氏。
卻被袁道長用眼神制止住。
楊若晴便繼續說事情,眼角余光卻時刻關注著孫氏那邊的動靜。
見她竟然推開窗,探出頭去朝外面張望。
然后又退了回來,滿臉迷惑的在屋里看了一圈。
孫氏的眼神,有些空洞,明明這茶室里還有袁道長和楊若晴,袁道長的身旁還站著他的徒弟小磨。
孫氏好像看不到大家那樣,她放下茶碗,收回目光,然后轉身徑直往門口去。
這次,楊若晴站起了身,問詢的目光去看袁道長。
卻見袁道長朝小磨使了個眼神。
小磨會意,搶在孫氏前面沖到那門口,將一張符咒拍在門上。
然后,就看到孫氏站在那門后面,探著身子,好像朝透過那嚴嚴實實的木門朝外面張望,并且臉上的表情還在快速的變幻著。
“晴兒?晴兒?可是你在里頭?”
孫氏滿臉焦急,雙手在面前做出一個好像抓住了什么東西的姿勢,然后一陣搖晃。
讓人感覺她面前的不是空氣墻,而是一扇鐵門,她此刻正抓住了那鐵門用力搖晃,試圖喊出鐵門后面的誰。
1秒:m.ty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