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個頭比守在門口的那個道童要高半頭,可能是師兄之類的存在。
“外面在喧嘩什么?驚擾了白奶奶的駕字,你們誰都擔不起!”
師兄一來就開始朝門口的幾人發難斥責。
師弟趕緊湊到師兄跟前跟師兄簡短說了這一家三口的事情。
那師兄掃了眼那對夫妻的穿戴,粗布衣裳,男人雙手都是老繭,女人的頭上手上也沒半件首飾。
至于襁褓里的孩子,都不需要去看,僅看那條用來包裹孩子的小被褥上打了補丁,那師兄便收回了目光。
他一臉漠然的對那對夫妻說:“你們可以今天預約,明日再來,今天是斷然不行的。”
“可是,我家孩子……”
“這是我家白奶奶的規定,請不要喧嘩,驚擾了神仙,降下罪責,誰都擔不起!”
這對夫妻被這個大師兄的話語震懾到了,只能預約明天的場。
“預約費兩百文!先交一下!”
“啥?預約還要花錢?”那對夫妻中的妻子驚呼出聲。
“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隨便你!”
那師兄眼睛一翻,就要回屋,做丈夫的一咬牙一跺腳,“我們交!”
兩口子從包了幾層粗布的帕子里小心翼翼數出兩百文錢交了上去,留下了他們家孩子的名字,生辰八字,以及孩子的病癥等。
“明日這個點兒過來,過期不候,預約失效!”
“是,是!”
兩口子方才抱著孩子,轉身往樓下走,商量著今天去哪里找個不用怎么花錢的地方先落個腳……
楊若晴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只覺這畫面太熟悉了。
那師兄這時也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楊若晴和駱風棠。
駱風棠的氣質就不用說了,高大挺拔,面相一看就是人中翹楚,讓那師兄都不敢直視。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更是個頭高挑,身上的衣服裙子雖然不是錦衣華服,但是質地繡工卻是極為考究。
即使該女子身上沒有穿金戴銀,但是卻有一種貴氣逼人的氣質神韻。
是喬裝出行的大人物!
這師兄心里頓時就下了判斷,于是走出門口,朝楊若晴和駱風棠微微欠身行了個禮,語氣也好得讓人如沐春風:“請問二位貴客來此處可是找我師傅?”
“沒錯,我們來請陳半仙看事的。”駱風棠淡淡道。
先前這對師兄弟打發那對遠道而來的夫妻的事兒,駱風棠可是看在眼底,心里早已一片厭惡!
那師兄又說:“這可有點不巧了,家師正在給前面顧客看事,請問二位可有預約?”
“并沒有預約。”駱風棠如實道。
師兄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可家師有規定,非預約不得見啊……”
“謝大夫推薦來的,也不能破例么?”駱風棠又問。
那師兄聽到這話,眼神有了變化,再看面前的楊若晴和駱風棠,仿佛在看兩只即將被宰的肥羊!
畢竟他們跟著師傅,師傅做的啥行當,又有哪些搭子,他們也是知曉一些的。
既然是謝大夫推薦過來的,那就是踏進了套子卻還不自知的肥羊呢!
“雖然謝大夫確實跟我家師傅有過兩面之緣,但是我們家師父是伺候白奶奶的,這些規矩是白奶奶立下的……”
那師兄搓著手,依舊還是滿臉的難色,這難色在楊若晴的眼中,如同吃多了土上火干巴,拉不出來的那種。
而他的雙手雖然是在搓著,可搓著搓著,竟然搓出拇指和食指頻繁相捻的手勢來。
這個手勢代表什么,只要不眼瞎的,都懂!
駱風棠暗暗皺眉,實在被這道童的貪得無厭給惡心到了。
正要出聲呵斥,卻見楊若晴手掌一翻,一錠雪花銀赫然立在她掌心之上。
“小師傅,這下能不能幫我們通融通融呢?”
那道童師兄弟看到楊若晴手里的銀子,兩雙眼睛四只眼珠子頓時都亮起!
“兩位既然如此有誠意,那肯定……”
那師兄口中說著話,眼睛直勾勾盯著楊若晴手里的銀子,已經伸出手來準備接了。
就在這時,楊若晴身形一動,下一瞬,她的手已經勒住了那師兄的脖子。
將他直接從地上拎起,轉了個圈,并將他背朝下面朝上抵在身后的樓梯扶欄上,摁住脖子繼續把他腦袋往后壓,如此,那師兄的上半身處于一個懸空狀態。
這一連串動作,楊若晴一氣呵成,持續時間不過三息而已。
待到那師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處境,嚇得就要大叫。
楊若晴手指收縮,讓他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全都堵在喉嚨管子里,甚至連呼吸都不能,頃刻間,那師兄的臉皮便漲得通紅,如同瓦市剛殺的豬的豬肝!
他雙手抓扯著楊若晴的手臂,雙腳亂蹬試圖掙扎。
楊若晴直接將他整個人往外一掀開,改為抓著他一只肩膀將他身體懸空掛到了三樓的憑欄外面!
“啊!救命啊!”
他終于能發出聲音,而當看到腳下的懸空,他嚇得渾身僵硬,手腳顫抖。
在楊若晴身后門洞里的師弟看到這樣,終于回過神,沖上來試圖從楊若晴手里救下他師兄。
他尚未來得及靠近楊若晴,便被駱風棠一腳踹在腹部。
駱風棠這一腳的力度只出了三成,即使如此,那師弟已經被踹的上半身往前彎曲折疊成了九十度,臉都已經能夠貼到他自己的膝蓋,并且保持著這個折疊的姿勢,身體被駱風棠那一腳帶起的力度揣著往他身后的屋子里倒飛出去。
“砰!”
“砰!!”
“砰!!!”
這連續的悶響聲,是那個師弟的身體撞開身后屋子里呈現在一條直線上的三道屋門帶來的聲響。
等到最后一道聲響傳來的時候,還伴隨著桌椅翻倒,人聲驚呼,甚至香爐桌案碗筷倒地的骨碌碌的雜亂動靜!
“怎么回事!”
最里面的屋子里傳來一聲有些蒼老有些嘶啞的震怒聲。
“師、師傅,有、有人砸場子!”
那個小徒弟說完這句話,就吐出一大口黑血,暈死過去。
“啊!”
屋里原本已經有一位富家太太正坐在那里,身后站著管家和兩個丫鬟,顯然她就是樓下那輛馬車的主人,此刻正在虔誠聆聽陳半仙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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