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我四叔捆綁你，該不該？”楊若晴問。
劉氏不假思索，用力點頭：“該，該，一百個該，是我錯了！”
“那康小子和金釧，還有老楊家其他人沒有幫你求情，他們做的對不對？”
“對，對，他們做的一百個對，像我這樣做了錯事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那我踹你，拿笤帚，拿藤條打你，該不該？”
劉氏瞪大了眼，這次，腦袋卻搖成了撥浪鼓：“晴兒，你啥時候打我了？沒啊，你都是在跟我這里講道理吶，我沒瞅見你打我呀，你是晚輩，我是長輩，你最尊老愛幼了，你沒打我！你這話我可不能認吶！”
我去！
楊若晴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論起這能屈能伸的精神，劉氏排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你早這個態度，還用吃后面那些苦頭嘛？”楊若晴搖搖頭，俯下身，將劉氏連人帶凳子一起從地上扶起，然后拽著，拖著，將劉氏重新拽回了西屋，讓她重新坐好。
楊若晴自己也拉了一把凳子，在劉氏面前坐下，架了個二郎腿，像審訊犯人那樣，在劉氏面前坐下，目光嚴肅的盯住劉氏，在等待劉氏控制哭泣，恢復心情的過程中，楊若晴這目光，可以持續給劉氏造成一種心理上的壓迫感。
看到劉氏不再打嗝，也收住了淚水，楊若晴這才再次開口：“我問你，你明知道太歲肉邪門，為什么還要偷拿？”
這個問題，也是這兩天來，困擾楊若晴的一個最大的問題。
劉氏抬起頭，朝楊若晴這委屈巴巴的說：“我不是偷拿……我是在工地那里撿到的！”
“撿的？”楊若晴挑眉，根據當時的工匠們說，那塊肉被挖出來后，大家伙兒的注意力都被坑里好大一坨太歲吸引住了，那塊粘貼在鐵鍬，或者鋤頭上的小塊太歲肉，在混亂中自然就被大家給忽略掉了。
加之出了這事后，工地那里一堆人前仆后繼湊上來看稀奇，你一腳他一腳的，現場早就被踩亂了，所以等到最楊若晴他們聞訊趕過去，場面是控制住了，可是那塊被挖出來的太歲肉，卻在混亂中再也找不到了！
“是真的，真的是我撿的，”劉氏繼續小聲說，“我當時趕過去看熱鬧，剛進工地，腳下踩到一塊東西，裹在灰土里頭軟噠噠的，還滑不溜秋，我差點摔跤。”
“撿起來一看，還以為是一塊爛紅薯，結果發現腥呼呼的，還有血跡，我一琢磨，哎呀媽呀，這是一塊大肉啊！”
“我當時沒想那么多，沒琢磨這是太歲肉，我當是工地這塊工匠們的食材掉了，老習慣上來，就順手揣口兜里了！”
楊若晴聽得真是無語了！
劉氏這愛貪小便宜的習慣真是不好，走哪順到哪，只是這回，順到了一顆燙手的山芋！
“呵呵，四嬸，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么？”楊若晴冷笑。
“你是啥樣的人，我一清二楚，你就算當時有點懵，不清楚那是什么肉，但是過后，你必定猜到它是太歲肉！”
楊若晴的話，一陣見血，直接戳在劉氏的心尖兒上，將她那點小心思戳得明明白白。
“晴兒，我，我當時真的不曉得，我這人吧，只有一點小聰明，其實我腦子是很笨的……”
“你如果真不清楚那塊肉是啥，那為什么在接下來的小半天里，你揣著那塊肉鬼鬼祟祟到處跑？”楊若晴又問。
“你想去梅兒姑姑那里投宿，被我奶攆了，你不在鎮上找客棧，你連夜出鎮，繞小道去李家村投奔荷兒他們，”
“你說，你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你為什么要這樣？你偷藏那塊太歲肉，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晴兒，我，我沒什么目的，我就是想占點便宜……”
“不說是吧？”楊若晴冷笑，“你不說，那你就在這凳子上綁到死為止！”
“吃喝拉撒，全擱這凳子上，我以護國大將軍夫人的身份下的命令，誰來求情，都不好使！”
劉氏聽到楊若晴這番話，知道她這是動了真格了，她嚇得臉都白了，舌頭打著結，忙地求饒：“晴兒，別這樣啊，沒那么嚴重，這塊肉我擱自個口兜里，我又不吃它，沒事的……”
“砰！”
“啊，別打我！”
這回，楊若晴并沒有打劉氏，她只是把旁邊劉氏吃飯的那只碗摔碎了。
劉氏看到楊若晴抬起手臂的舉動，下意識以為楊若晴是要打她，產生了肌肉記憶了，下意識就嚇得喊出了聲。
“四嬸，那塊太歲肉，你當時被我奶奶驅趕的時候掉到了地上，你還記得吧？”楊若晴問。
劉氏回想了下，估計是想起了譚氏當時那一臉嫌棄，如同攆叫花子的表情，所以劉氏皺著眉頭，一臉委屈，又無處發泄的表情，咬著牙道：“咋不記得呢？那老太太忒無情了，前腳過去探望梅兒，才送的厚禮，后腳就不認人了……”
楊若晴抬手制止住她的廢話，道：“那塊太歲肉掉到地上，沾了點血腥味兒，有一只貓舔了那地上的血，你猜那只貓咋樣了？”
劉氏砸吧了下眼，順著楊若晴的話問：“咋樣了？”
“那貓，發狂了，被我一鞭子抽死了！”
“哎呀媽呀！”
劉氏嚇得臉都綠了，肩膀和脖子縮到一起，眼睛里都是驚恐后怕。
“所以四嬸，你帶著那樣一塊肉滿世界跑，你這不是禍害人么？”
“你還帶著那塊肉去了荷兒家，荷兒和李老二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你這是給他們送災星去？”
劉氏越說越后怕，因為她想起自己躲去荷兒家的目的，是想著讓李老二私底下幫自己去找找，看有沒有那些有錢人，專門收集一些奇珍玩意兒。
她昨日下晝帶著那塊肉在鎮上跑來跑去，去了唯一的一家當鋪，才剛說自己又快肉想要典當，就被當鋪的伙計攆出來了。
伙計說他們當鋪不當那些活物和肉類，只當老物件，還有金銀珠寶。
劉氏氣到了，覺得鎮上當鋪伙計沒眼力，或許縣城大地方的人眼力開闊，能找到買家，所以這才冒險繞小路避開那些找尋她的人，偷溜兒的去了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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