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原本是初衷是自己同去,好歹也能幫著拎一只籮筐,結果分派下來,六只籮筐,駱風棠,平安,還有另外一個人人手兩只籮筐。
并且,在孫氏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為了減省籮筐的負擔,以及讓他們翻山越嶺的人有力氣,大孫氏還催促著楊若晴和駱風棠,平安他們四個,提前把晌午飯給吃了。
所以,當四人拎著籮筐出門的時候,日頭剛剛移動到頭當頂,四下暖洋洋的。
楊若晴說:“既然你們都不要我拎東西,那我就拿著這根長竹棍子在前面給你們開路哈!”
開春了,四下回春,山里那些冬眠的飛禽走獸還有蛇蟲鼠蟻們都已經陸續醒來,山里關于它們的活動軌跡也越來越頻繁密集。
楊若晴手里的這根長竹棍子,棍子前端放在加了特殊驅蟲粉的雄黃酒里浸泡過好久的,走山路的時候,路前方,路的兩側,當野草攀升荊棘藤蔓擋路的時候,就用這竹棍提前捅進去,敲敲打打。
既能將那些擋路的荊棘藤蔓挑走,也能驅趕威懾草叢里潛伏的毒蟲和大蛇。
當然,除了這根‘打草驚蛇’棍,楊若晴和駱風棠,平安他們各自身上,都帶了放生的武器,刀劍啥的,以應對山中突然跳出的攔路虎,樹上撲下來的花豹,以及狼群,野豬這些的襲擊。
四人出發,一路走一路聊,翻過了兩座山頭后,前面的一個山路口,傳來孩子的哭聲。
“你們聽到了嗎?好像有小孩在哭。”走在最前面的楊若晴止步,扭頭望向身后三人。
身后三人也都停在原地,紛紛側耳捕捉那哭聲的來處。
“在前面林子里。”駱風棠說。
楊若晴道:“要不要去看看啥情況?”
王保長家的那個下人有些猶豫和害怕,小心翼翼勸道:“夫人,這荒山野嶺的,誰家孩子會擱這里哭?怕不是山野里的怪東西作祟,迷惑人心。”
平安夜是這個想法,這一片老樹林子,人跡罕至。
楊若晴卻道:“這你們就不懂了,這地方歲是老樹林子,但卻不屬于真正的荒山野嶺,咱要去的左角峰才是。”
“這里啊,才翻了一座山頭,還是屬于山外,這附近的山腰和山谷里,其實藏著大大小小七八個村寨呢!”
“夫人真厲害,連這都清楚。”平安眼中都是崇拜。
楊若晴說:“這算什么,這些村寨,當年我和我夫君每一個都去過!”
這下,不僅是平安,就連剛才那個勸退的王家下人都朝楊若晴和駱風棠投來敬佩的眼神。
大家同為清水鎮人氏,他們在鎮上住著,只知道每月初一十五鎮上趕大集,會有不少山里人帶著山里的珍稀山貨出來售賣,又或者以物換物。
卻從來沒有親自到訪過深山老林里的村寨,那片區域對于山外的他們來說,是神秘又神奇的所在。
而駱將軍和駱夫人那么尊貴的身份,竟然閱歷這么廣闊,連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宅子都被他們訪到了,而不僅僅只是存在于猜想之中,是真正的行動派。
而此時,駱風棠再次展現出行動派的魄力,他望了眼那哭聲斷斷續續傳來的老林子的方向,說:“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這里等我。”
楊若晴說:“我肯定得去呀,平安,你們倆留在這里等我!”
平安眼中都是向往:“兩位主子,帶上我唄!”
雖然兩位主子從來不把自己當下人,但是,平安自己有覺悟,遇到危險了,自己要敢于頂上去,隨時為主子分憂。
如果有危險,即使自己的戰斗力不如兩位主子,但至少自己這血肉之軀也要頂上去,為兩位主子爭取逃亡的時間。
因為他的命是兩位主子給的,這一年來,在駱家,他過得很好,體會到了溫暖,所以他隨時準備報答,絕對不能真的等候在路邊……
“行,那平安就一起來。”楊若晴沒想那么多,反正就想著平安想來就一起來唄,人都有好奇心的,就滿足下平安這小子的好奇心唄!
“將軍,夫人,也讓小的跟你們一塊兒進去吧?”王保長家的仆人也躬身請求。
楊若晴很爽快的點頭:“都行,放你一個人在這路邊,咱也不放心,那就一起!”
因為要進老樹林子,所以駱風棠一馬當先走在前頭,楊若晴緊隨其后,大家循著那小孩子哭聲傳來的方位走去。
事先,并沒有發出互呼喚小孩子的聲音,唯恐把那小孩子給嚇跑了,到時候就更不好找了。
走了幾步,楊若晴突然停下,環顧四下。
“怎么了晴兒?”駱風棠扭頭詢問。
楊若晴說:“這地兒,我咋有種熟悉的感覺呢?好像最近什么時候來過這里!”
駱風棠環顧四下,說:“當然熟悉了,咱今個是從這個方位進的老林子,正月那回,咱是從相反方向經過的老林子。”
正月那回?
楊若晴醍醐灌頂,眼睛頓時亮起,“怪不得呢,我想起來了,黑蛇神龕!”
駱風棠點頭,“嗯,沒錯,穿過老林子,應該就能看到黑蛇神龕了。”
正月的那回,山里一青一黑兩條蛇想借助水路走蛟,結果那條黑蛇鬧騰,掀起河兩岸以長坪村在內的好幾個村子的水患,最后被斬龍劍擋了回去。
后來青蛇托夢給楊若晴,希望能夠給黑蛇一個將功折罪,消除罪孽的機會,于是,楊若晴便去尋了袁道長商議這事,最后給黑蛇在這片老樹林子那端設了一個神龕,好給黑蛇創造機會,讓祂能照拂這附近來往的山民。
至于如何照拂,楊若晴就不知道了,她能做的就到這一步,后面的事情交給當事蛇。
此刻,他們仨跟在駱風棠身后,循著那斷斷續續的小孩子的哭聲繼續往前走。
終于,他們穿過了這片老樹林子,來到了另一端一個三角形的山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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