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的對著皇帝行禮,又對著幾位老臣行了禮,然后說道:“皇上,微臣有緊急的大事,要向皇上稟報。”
祝烽一聽,立刻道:“呈上來。”
奏報呈到了他面前,打開一看,原來又是北方邊境的戰事。
倓國出兵五千,滋擾右北平。
祝烽沉默了一下,看了鶴衣一眼。
這種小規模的滋擾,實在算不上什么軍國大事,但他這么鄭而重之的送上來,讓幾個大臣都無話可說,正好自己也不想跟他們廢話,便擺了擺手道:“好了,朕這里有正事要處理。你們先退下吧。”
“皇上……”
“退下!”
畢竟是國家大事,幾個大臣也不好把皇帝的床幃之事壓在這個的前面,只能退出去了。
等到他們一走,祝烽看向鶴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軍國大事?”
鶴衣平靜的道:“事雖小,但兵不可廢。尤其這些日子,倓國在邊境上極不安分,微臣擔心他們在醞釀著更大的戰事,所以,任何一點小的動靜,都要重視。”
這話,倒也沒錯。
祝烽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這件事,朕心中早有打算,先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他說過了“這段時間”,但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要等厭勝一案查清。
鶴衣道:“是。”
“你沒事的話,就退下吧。”
“還有一樁大事,要請皇上定奪。”
“哦?”祝烽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他:“還有什么大事?”
鶴衣正色道:“國家將亂,請皇上撥亂反正。”
祝烽眉頭一皺:“國家將亂,怎么個亂法?”
“臣聽說這兩日,司女官都一直睡在皇上的龍床上。”
祝烽的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沒想到,剛趕走一批,鶴衣又來了,而且,還是把這件事跟軍國大事,國家將亂攪和到一起。
他怒極反笑:“有趣。朕讓一個女人睡在朕的床上,天下就要亂了。”
“鶴衣,你信不信,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這個時候,葉諍也走了進來。
他一聽見要治罪,頓時也嚇了一跳。
但鶴衣毫無懼色,只微笑著說道:“皇上要治臣的罪,臣自當領罪。但在這之前,請皇上先聽完臣的奏報。”
“好,你說。”
鶴衣道:“皇上讓一個奴婢睡在自己的龍床上,這件事的確只是一件小事,但要緊的是,此事于禮法不合。”
“更要緊的是,做這件事的人,是皇上您。”
“那又如何?”
“您做不合禮的事,百姓就敢做不合法的事,這叫上行下效。”
“皇上是天子,在百姓的眼中,就如同廟堂之上的神祇一般。神祇讓百姓行善積德,他們才會做好事;但相反,若神祇自己都行為不端,成了魔,那叩拜他的百姓,自然就要殺人放火了。”
祝烽的眉頭皺了起來。
鶴衣道:“皇上,微臣說的國家將亂,并非危言聳聽。”
祝烽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長嘆了口氣,道:“罷了,朕知道你的意思。”
“朕回去,就讓司南煙回掖庭養傷。”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葉諍突然道:“皇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