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她是第一個皇帝親封的尚寶女官,但誰都知道,這個職位不過是個蓋大印的,尸位素餐的人而已。
誰能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頭!
就在這時,康妃吳菀生氣的斥道:“司南煙,你好大的膽子!”
“在倓國特使面前胡言亂語,你配嗎?”
的確,照身份來說,南煙是不配在這個時候出頭的,更妄論,去跟倓國的使者對話了。
但,康妃的話音剛落,一旁又響起了一個有些陌生的,涼悠悠的聲音——
“康妃何必動怒呢?”
這個聲音,既溫柔,又透著幾分清冷,音質非常的特別,好像古琴錚錚的聲音,一下子穿透到了人的心里。
竟然是寧妃秦若瀾。
大家又驚了一下。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大家聽到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口。
祝烽看向她,神情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
秦若瀾坐在座位上,平靜的說道:“既然尚寶女官愿意為皇上分憂,又不勞煩后宮的姐妹,這是好事。”
吳菀也沒想到,她會對著自己說這些話。
雖然口氣是相當的客氣,但話中的意思,誰都明白。
倓國讓來獻禮的是個女人,若炎國回禮的是個男人,難免惹人恥笑,所以剛剛特使說了那些話之后,鶴衣葉諍他們沒有一個開口。
但要是讓女人上的話——
周圍這些宮女們,一個個嚇得驚惶失措,不要說回禮了,能不失禮就不錯了。
而后宮的嬪妃,顯然也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吳菀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起來,但又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無能”,她冷笑一聲:“寧妃如此袒護一個奴婢,倒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了。”
這時,祝烽冷冷道:“都不用說了。”
大家立刻低下頭去。
他看向南煙,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司南煙,你——行嗎?”
南煙輕聲道:“奴婢愿為皇上分憂。”
祝烽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道:“好,你去吧。”
南煙行了個禮,然后慢慢的從他的身后走了出來,這時,阿日斯蘭也從他座位上站了起來,兩眼含笑的看著司南煙:“女官大人,我們又見了。”
南煙生硬的勾了一下唇角,表示自己禮貌的微笑。
阿日斯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說道:“不知女官大人打算如何回禮。”
南煙看了看他,又看向站在暖閣中央,手持長劍,美麗中還透著英武之氣的那位寶音公主。
她也打量著司南煙,看著這個看上去弱質纖纖的小女子,她充滿野性美的眼中透出了幾分輕蔑,道:“你行嗎?”
“剛剛我唱的是什么,你聽明白了嗎?”
南煙笑了笑:“當然。”
“那你先說說,我唱的是什么?”
南煙的眼珠轉了一下,笑道:“奴婢以詩答公主,如何?”
“詩?”
寶音公主濃黑的眉毛挑了挑,她剛剛的那首歌,所唱的是自己到中原,到金陵,到皇宮的所見所聞——這里的亭臺樓閣,的確華美非常,與草原的壯麗相比,是另一番令人神往的風景,讓人疑在夢中。
一個奴婢,能用詩將自己的歌譯出來?
南煙微笑著,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吟道——
至帝家
苑占宮遮
玉門扣不應
疑是天上宮闕
東風一夢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