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妾等你。”
一聽到這句話,站在周圍的一些人,目光刷的一下,齊齊看過來。
而南煙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天啊!
不是那個意思!
自己的意思是,讓他安心的去做事,自己會等他……
怎么說好像都不對。
南煙的臉一瞬間紅得幾乎要滴下血去,而祝烽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嘴角仿佛挑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輕咳了一聲,立刻轉身走了。
南煙也在冉小玉的攙扶下,跟著大家離開了奉天殿,在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成國公,和跟在他身后的人有些緊張的樣子。
也看到了幾個小太監走過去,將司慕云和顧亭秋他們請到一邊去。
她想了想,先不做反應,回到了后宮。
但當然,不是立刻回翊坤宮。
她直接去了永和宮。
當然,這一次去,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穿著盛裝出現在永和宮中,幾乎讓這個地方都變得明媚了起來,而后宮所有的妃嬪此刻也都在永和宮中,全都站起身來。
南煙先對著皇后許妙音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叩頭行禮。..
“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許妙音端坐在上,等到她行了禮,立刻讓身邊的宮女淳兒過去將她扶起來。
緊接著,周圍的宮妃也立刻對她叩拜行禮:“妾拜見貴妃娘娘。”
南煙平靜的接受了他們的叩拜,尤其看了一眼站在右邊的康妃和安嬪,面不改色的對著她們抬手:“起來吧。”
大家都站起身來,紛紛落座。
而這一次,南煙坐在了皇后的下手方。
許妙音看著她,微笑著說道:“這兩天,受委屈了。”
南煙急忙搖頭:“并不委屈,妾自知德薄才弱,配不上貴妃的尊位。是皇上和娘娘的厚愛,才讓妾得償所愿。”
許妙音微笑道:“梅花香自苦寒來,經歷了這一番,相信你也明白,這世上的每一件事都得來不易,將來,更要謹言慎行。”
“是。”
說完,許妙音抬起頭來:“把人帶上來。”
立刻,從外面傳來了一陣哭喊聲,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兩個小太監將司慕蘭押了進來。
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給司慕蘭“定罪”,她也還不是什么犯人,但真的是押進來的。
因為她的兩條腿,已經軟得走不動了。
兩個小太監押著她進來到了永和宮中央,她整個人就軟塌塌的跪在了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只不停的哆嗦。
這一刻,她也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
尤其,看到司南煙一身錦衣,雍容華貴的端坐在自己面前。
更襯得她,像一只陰溝里的老鼠。
這時,許妙音道:“司慕蘭。”
司慕蘭哆嗦了一下,急忙磕頭:“皇,皇后娘娘……”
“你可知罪?”
司慕蘭哪里還能說得出話來。
只顫抖著道:“民女……民女……”
許妙音看著她,又看了看一旁平靜的司南煙,不由得也在嘆息,雖說從那封信上來看,司南煙只是抱養的一個女嬰,但行為舉止,乃至處世為人,都有大家閨秀的風范,進了宮,比起這些官宦千金,也毫不遜色。
倒是這個正經的司家大小姐,心思狹隘,舉止無狀。
兩個人簡直是云泥之別。
許妙音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本朝以忠孝治國,百善孝為先,可你——身為堂堂司家大小姐,貴妃的親姐姐,你做了什么?”
“你的祖母讓人代轉給貴妃的信,你居然都敢偷梁換柱。”
“盜竊貴妃的物品,是為不忠;隱瞞祖母的東西,是為不孝。”
“你這個不忠不孝之人,你還有臉進宮來?”
司慕蘭痛哭流涕,連連磕頭:“皇后娘娘,民女知錯了,民女知錯了!”
聽到許妙音的話,驚恐萬狀的,還不止是司慕蘭。
一旁的康妃吳菀,更是臉色慘白。
她坐在那里不敢動,甚至恨不得自己的身體縮小到人都看不到。
但下一刻,許妙音還是說道:“康妃。”
“啊?”
她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后急忙站起身來:“皇后娘娘……”
許妙音也不看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杯,道:“司慕蘭在奉天殿前說,將這封信偷下來,公諸于眾,是為了讓皇上和本宮不至于被蒙騙。”
“你,跟她一伙,是否也是這個心思?”
一聽到“一伙”兩個字,吳菀的身子也顫抖了一下。
她急忙跪下,說道:“皇后娘娘,妾,妾跟她怎么會是一伙的?”
“司慕蘭她把信交給妾的時候,并沒有說是她偷的,妾什么都不知道!”
司慕蘭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她。
吳菀繼續道:“妾,只是真心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被蒙騙。”
“哦……”
許妙音拖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
“是的。”
“那既然如此——”她突然臉色一沉,厲聲道:“你為何不先將信交給本宮查閱,也不讓人去稟報皇上,而是在冊封大典上突然發難?”
“難道你不知道,大典不僅僅是冊封貴妃,也是皇家的顏面?”
“你,身為皇上的妃子,竟然完全不顧及皇上,不顧及本宮的顏面,在奉天殿上,百官面前,胡言亂語肆意妄為,你該當何罪!”
吳菀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連連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許妙音面色冷厲,道:“這一次,是你自己沒有饒恕自己。”
說完,她抬起頭來,正色道:“康妃吳菀,殿前失儀,德行有虧,降為嬪,封號為德。”
吳菀就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一顫。
許妙音看向她,冷冷道:“望你見賢思齊,常省己過。”
“這樣,還能有復位的機會。”
吳菀戰栗著,過了許久,終于慢慢的叩拜在地:“謝,皇后娘娘……”
處置完了她,皇后的目光又冷冷的看向了跪在另一邊,面如死灰,身如行尸的司慕蘭。
許妙音道:“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