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上他,他有沒有——”
她這樣一問,南煙更茫然了。
南煙長這么大,除了之前的幾次,和祝烽有過一點親近——大多數時候,也都是祝烽主動,她完全都是承受的那一方——除了這些之外,她對男女之事,完全一無所知。
可是,有沒有人碰過她,這一點,她還是有感覺的。
沒有。
雖然昨夜,她朦朦朧朧間好像看到祝烽在床上,也感覺到他吻了自己,但——
祝烽好像并沒有對她做那種事。
想到這里,她原本羞紅了的臉,一瞬間又有些發白。
昨天,是她冊封為貴妃的日子,而過去,也不止一兩次,他們兩都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等待著,可以彼此擁有的這一天。
她能感覺到祝烽的渴望,甚至自己,也是期望著的。
但為什么……
為什么祝烽來了,卻什么都沒有做?
這時,外面又有宮女進來服侍,南煙只能馬上穿上衣裳,正當她抬起手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似乎還留下了幾道指痕。
這,也是祝烽留下的嗎?
那幾個宮女進來,立刻來給南煙鋪床疊被,南煙被冉小玉扶著走過去洗漱,對著鏡子,看到那幾個宮女臉上的神情,好像都有點奇怪。
她想了想,問道:“你們——”
幾個宮女急忙走過來:“娘娘有何吩咐?”
南煙遲疑一下,道:“昨晚,你們——你們看到皇上來了嗎?”
幾個宮女面面相覷,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微妙了起來。
冉小玉立刻道:“到底看到了沒有?”
其中一個說道:“看到了。”
“不過,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走了。”
“啊?”..
南煙一愣,抬頭看著她:“他,他就走了?”
“是的。”
南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目光變得更加的茫然無措了起來。
這個冊封之夜,這個原本應該屬于他和她的夜晚,為什么變得這么奇怪?
讓人捉摸不透了?
可是,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去想,起床梳洗之后,胃口全無的吃了一點東西,她就要去永和宮拜見皇后娘娘,給她請安了。
南煙神情惘然的走進了永和宮。
這里,自然也是所有的人都齊聚了。
連昨天才剛剛被貶了的莊嬪吳菀,自然也有一直跟著她的安嬪高玉容,連一直很怕自己,巴不得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的夏云汀也在。
一看到她走進去,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南煙在那些人各異的目光中慢慢的走進去,叩拜在地:“拜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
許妙音很平靜的聲音響起,冉小玉立刻扶著她站起身來,而緊接著,周圍的那些妃嬪也都一一的向她行禮。
只有莊嬪,行禮的時候,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那目光,仿佛帶著血的刀。
南煙坐到了一旁。
等到淳兒給她奉上茶,許妙音轉頭看著她,微笑著道:“貴妃,本宮看你有些憔悴啊。”
她這話,大概只是隨口一問。
可周圍的妃嬪,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畢竟,算起來她和皇上剛“新婚”,她這么憔悴,大家自然就會往那方面想。
但高玉容卻笑著道:“可能,是貴妃娘娘前些日子準備冊封的事,給累著了吧。”
“畢竟,今天早上,皇上還一直在御書房呢。”
大家一聽這話,都愣了一下。
德嬪新晴詫異的道:“皇上,在御書房?”
“是啊,”另一邊的莊嬪吳菀也似笑非笑的說道:“聽說,幾乎一整晚都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只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呢。”
一瞬間,永和宮中的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
所有的人再看向南煙,目光都有些輕佻了。
原本大家看到祝烽這樣冊封她,都以為接下來的日子,她要獨得圣寵。
誰知,就在冊封的當晚,皇帝竟然只在翊坤宮停留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夠做什么?
難道,皇上根本沒有碰她?
這一刻,南煙只覺得自己在眾人的目光下,好像比扒光了衣裳。
許妙音似乎也有些詫異。
但她的臉上并沒有太多愕然的表情,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對南煙道:“貴妃,雖然皇上忙于政務,是國之幸事,但你身為貴妃,也應該勸諫皇上多多休息,保重龍體。”
南煙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輕聲道:“是。”
“哈哈哈哈……”
重華宮中,吳菀的笑聲差一點就要掀翻屋頂了。
她坐在椅子上,笑得都要流出淚水來,而一旁的高玉容也大拊其掌,笑道:“她那個樣子,真是太有趣了。”
吳菀冷笑道:“堂堂一個貴妃,在冊封的當晚,皇上竟然沒有留宿。我看她以后在宮里,怎么抬得起頭!”
高玉容問道:“娘娘,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讓皇上去了又走,根本不理她呢?”
吳菀道:“在這宮里,女人最要緊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貞潔!”
她一字一字的道:“如果皇上第一次寵幸一個妃子,卻發現她連守宮砂都沒有,你認為,皇上會怎么樣?”
一聽到這句話,高玉容也嚇了一跳。
“她,沒有守宮砂?”
“她難道已經被——”
吳菀道:“不,她有的,我之前讓人留意過。”
“那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我發現夏云汀偷偷的讓人弄了一些不干不凈的藥,就猜到,她要給司南煙下藥。”
高玉容喃喃道:“這,妾也聽說了。”
“不過,她不是沒成功嗎?”
“這件事,也沒鬧大。”
吳菀冷哼了一聲:“她那種蠢貨,做事顧前不顧后,當然成不了事。”
“不過,本宮聽說了之后,倒覺得是個機會。”
“什么機會?”
“本宮聽說,有一種藥水,如果涂抹在守宮砂上,可以在一段時間,讓守宮砂消失。”
高玉容一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難道——”
“沒錯,”吳菀冷冷道:“夏云汀去給她下那種藥的時候,我就讓人,偷偷的把藥水弄到了她平日里洗浴所用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