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祝烽的胸前。
“砰砰砰”,就像是打在堅硬的巖石上一般。
其實,她并沒有太大的力道。
她的抗拒,也并沒有太多實際的作用。
可是她的話,她不肯屈服的樣子,卻讓祝烽又一次的感到了束手無策。
在這個小女子面前,自己到底還有多少無力的時候?
他沉聲道:“南煙!”
可南煙根本不聽,只將每一分力氣都用在了掙扎,和抗拒他上。
“放開我!”
他咬著牙,抓住她的雙手用力的扣在了她的頭頂,用力的壓住她的身子讓她不能再動彈。
然后喘著粗氣,用幾乎要燃氣火焰的氣息怒吼道:“你到底要朕怎么樣?!”
這一刻,兩個人都那么狼狽。
唇上,全是撕咬的痕跡。
唇瓣上,甚至還沾了一點血痕。
舌尖嘗到的,全都是血的鐵腥味,讓人的心中一陣一陣的發悸。
這,不是他要的。
身下這個咬著牙,滿眼淚水,卻倔強得不肯屈服的小女子——
這,不是他要的。
他錮著她的雙手,微微的抬起身子,像一頭臥虎,卻無力撲食一般,微微喘息著道:“你到底要朕怎么樣?”
南煙咬著牙,說道:“我要皇上一如既往。”
“既然皇上不想碰我,就不要碰我。”
“既然皇上在乎我的貞潔,那就不要碰我這個‘不潔之人’!”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捅進了祝烽的心里。
南煙幾乎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那雙眼睛通紅,好像燃燒著火焰,他在火焰當中看著她,聲音卻透著一種徹骨的寒意。
“你以為,朕在乎這個?”
“你以為,朕是在乎你的‘不潔’?”
南煙的呼吸微微一窒。
她下意識的道:“難道,不是?”
兩個人這樣對望著。
原本像野獸一樣的對抗和廝打的亢奮,在這一瞬間從兩個人的身體里慢慢的淡去。
甚至,祝烽覺得,身體里那業火和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走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
身體,慢慢的伏了下來。
像一頭疲憊的猛虎,伏在了南煙的身上,他的頭,也埋在了她的頸項間。
滾燙的呼吸,吹拂過纖細的脖子,讓南煙微微的戰栗了一下。
她輕輕的發出了一聲低吟。
這時,祝烽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朕,已經打了十幾年的仗了。”
“朕很明白,一個女人,在這個亂世里,尤其是戰亂當中,有多無助。”
“有多無辜。”
“她們被殺,被踐踏,被掠奪,甚至,淪為沒有尊嚴的玩物。”
聽到這句話,南煙的心也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
她被童桀擄走,身陷越國大營的那天晚上。
她,幾乎也遭遇了同樣的絕境。
若不是祝烽出現,若不是他單槍匹馬殺到越國大營救了她,只怕現在,她就是那樣的下場。
祝烽沉沉的聲音又透著一點陰沉,好像用力的咬著牙。
“你以為,朕會看不起這樣的人?”
“她們沒有錯。”
“錯的,是沒能保護她們的男人。”
“錯的,是男人。”
“錯的,是朕……”
南煙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這一下的心跳,甚至牽動著她的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她輕輕道:“皇上……?”
祝烽頭埋在她的頸項間,沉聲道:“朕白天才對所有的臣民宣布要締造自己的盛世,可是到了晚上,朕卻要面對一個事實——”
“朕,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這一刻,周身的熾熱,仿佛都退了下去。
可是,南煙卻分明的感到,心底最深處,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簇小小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她的雙手,慢慢的活動了。
是祝烽,已經放開了她。
他只是這樣伏在她的身上,兩具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卻沒有任何的強迫和禁錮。
南煙下意識的抬起了雙手,白皙的手腕上,又留下了他的指痕。
可是,帶著這樣的淤痕,她的雙手卻輕輕的撫到了他的后背,然后再慢慢的合攏。
抱住了他。
祝烽的身體也隨之一顫,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這些天,他“冷落”她,實質,是在折磨自己。
天知道,他的欲望,想要擁抱她的欲望,已經快要將這個身體撐裂。
而她的觸碰,像是撕開了一個缺口。
他抬起頭來,低頭看著她。
那雙眼睛,幾乎赤紅。
南煙輕聲道:“我——”
話沒說完,她細弱的聲音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火熱的唇舌交纏中。
祝烽一下子低下頭,用力的吻住了她。
這一次,是吻。
甚至,是帶著溫柔意味的吻。
可即使是他刻意控制了力道,仍然像暴風席卷一般,將她所有的理智和自覺都清掃一空。
原本就已經凌亂不堪的衣裳,在他雙手不斷的撕扯下化作翩翩飛舞的蛺蝶,散落在床榻四周。
可是,她并沒有感到寒冷。
因為他的身子,比火更熾熱。
兩個人不斷的交纏著,而他,更是在自己的身上處處點火。
南煙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絲理智,在他纏吻的間隙輕聲道:“皇上,我——”
但下一刻,她的聲音又被他吞沒了。
“其實——”
“我——”
幾次斷斷續續的傾訴,都被他不顧一切的糾纏打斷,在他身下,在他滾燙的氣息的入侵下,南煙漸漸的,軟成了一灘糖稀,綿軟的身子只能被動的在他的操控下起舞。
空氣,越來越熱。
心跳,越來越沉。
就在那一刻,劇痛襲來,南煙所有想要說的話,甚至腦子里僅存一點的理智,都被他如狂風一般的侵襲,沖擊得一點不剩。
她短短的低吟了一聲——
“啊!”
而這一刻,祝烽驀地睜大了雙眼。
看著身下,這個無力,卻又倔強的小女子。
淚水,終于從她的眼角滑落。
他一下子,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頓時喉嚨一梗,輕聲道:“南煙……”
南煙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咬著下唇。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滾落下來,浸濕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