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瀾看了她一會兒。
然后淡淡的勾了一下櫻紅的唇角,仿佛笑了一下,但,也只是掠過了一點淡淡的笑影。
道:“孩子是貴妃娘娘的,跟妾,自然沒有關系。”
“妾,不過是關心貴妃娘娘,問候一句罷了。”
南煙盯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寧妃的關心,本宮受不起。”
“還請寧妃在本宮懷孕的這段時間里,千萬不要來關心本宮,連想都不要想到本宮腹中的胎兒。”
“這樣,對你好,對本宮也好。”
說完,她淡淡的一拂袖,轉身便走。
雖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氣低沉,但一轉身,有些虛晃的腳步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動蕩,冉小玉急忙過去扶著她,兩個人很快便離開了這里。
秦若瀾仍舊站在大門口。
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臉色,這個時候透著的是蒼白,用力的咬著下唇,幾乎快要將唇瓣都咬破了,過了很久,才松開。
除了被咬的地方,她纖巧的唇瓣上,也有些漸漸褪去血色的蒼然。
過了許久,她慢慢的轉身,也離開了。
南煙回到房間里,不由得,就有些喘不過氣。
冉小玉急忙伸手在她前胸后背上輕輕的扶著,幫她順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娘娘,犯不著跟她那樣的人置氣啊。”
南煙咬著下唇,過了很久,才說道:“我明明已經想通了。”
“想通了,不跟她計較,也不要去計較她。可是——”
“我一看到她,我就沒辦法。”
冉小玉有點想不通的,輕聲說道:“可是,皇上明擺著就是不喜歡她啊。在金陵的時候,也幾乎不理她,到了這里,也是天天陪著娘娘。”
“娘娘為什么在意她?”
這種事,跟別人真的沒辦法說。
南煙的眉頭皺得很緊,心就像是被一只黑手緊緊的攥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的確,表面上看起來,寧妃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威脅。
可是,她說的那些話,她和祝烽那些過去……
自己不可能不在意。
感覺到心里越來越難受,南煙突然回過神來,自己還懷著身孕,李朗中每天過來請脈,都不斷的提醒她,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不要跟人生氣。
否則,對孩子不好。
這樣一想,南煙急忙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冉小玉也說道:“娘娘別去想她了,想一些高興的事吧。”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小順子帶笑的聲音傳來,道:“娘娘,高興的事來啦。”
南煙轉頭一看。
只見小順子歡天喜地的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彤云姑姑,念秋,還有小太監聽福!
南煙驚喜的站起身來:“你們來啦?”
彤云姑姑急忙帶著兩個小的過來給她行禮:“拜見貴妃娘娘。”
“快起來。”
南煙對著他們擺擺手:“你們怎么來了?”
彤云姑姑站起身來,滿面笑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伶俐的念秋已經嘰嘰喳喳的說道:“皇上下旨把奴婢等調過來的,說是要照顧娘娘。我們先前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來了才知道,原來娘娘已經有喜了。”
南煙笑得彎了眼睛。
彤云姑姑也高興的走上前來,又對著她一福:“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聽福也在一旁說道:“其實,這也是遲早的事嘛。”
“就是。”
“照我說,皇上這么寵愛娘娘,這個孩子都算來得晚了。”
“對對對。”
聽著念秋和聽福你一言我一語,跟唱雙簧一樣,南煙忍不住笑了起來,只嗔道:“別貧了。”
小順子也在旁邊,笑了好一會兒,然后上前來:“娘娘,奴婢就先告退了。”
南煙點點頭,讓聽福送他出去。
這時,彤云姑姑走過來說道:“娘娘,聽說娘娘這一胎不是很穩,是嗎?”
南煙說道:“也不是,只是前些日子顛簸得厲害,所以差一點滑胎。”
“那——”
“現在沒什么了。一直都在調養,好多了。”
“奴婢們這一次來,一定好好的侍奉娘娘。”
“嗯。”
因為他們剛到,南煙也不想立刻支使他們做事,便讓他們先下去安頓收拾,但彤云姑姑和念秋他們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安頓好了,仍然回到她身邊。
問問她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南煙說道:“我都不知道,這一次皇上讓你們也來了。”
“奴婢們收到消息,也嚇了一跳。幸好這一次,跟著簡大人他們一同上路,很快就到了。”
“皇上都沒跟我說一句。”
“皇上國務繁忙,只怕也是忘了,”彤云姑姑說著,又輕聲道:“這一次往北平過來,奴婢們是跟著各位大人一起上路的。”
“嗯。”
“路上,聽到有一些大人們都在商議著,好像,要反對皇上繼續擴建北平城。”
“哦?”..
南煙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有這樣的事?”
念秋也走過來,輕聲說道:“因為是一起上路的,所以奴婢們時不時會聽到一兩句。”
南煙皺起了眉頭。
她當然知道,營建北平城這件事,一直都是受到反對的。
而反對聲最強烈的,自然就是出身南方的官員。
他們希望皇帝的重點一直放在南方,畢竟都城是金陵,可是祝烽這樣大張旗鼓的修筑北平,明顯是有其他的意思。
南煙說道:“他們還說什么了嗎?”
聽福走過來,說道:“奴婢因為經常在大人們那邊服侍打轉,所以聽得比較多。反正,禮部,吏部,好幾位大人都一起商議著,要聯名再向皇上上書。”
“對了,他們好像,還在拉簡大人。”
南煙的心微微的一顫。
簡若丞。
簡若丞,他也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整個家族都在南方,如果說,南方的官員都希望皇帝的重點放在京都,那么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會不會也被那些官員們拉攏呢?
南煙急忙問道:“那,簡大人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