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也被他突然這樣一下子暴起,給驚了一下。
手一松,凳子跌落下去。
結果,正正砸在她的腳上。
“啊!”
南煙痛得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蹲了下去,祝烽一見此情形,也急了,都不顧自己剛剛還在暴怒,急忙從床上跳了下來。
“怎么了怎么了?”
“南煙,你怎么了?”
眼看著南煙蹲在地上,頭都不抬,兩邊肩膀一直在抽搐發抖,祝烽急得眼睛都紅,問道:“到底怎么了?你跟朕說!”
“……疼!”
南煙咬著牙,才擠出了這一個字。
她兩只手按著自己的腳,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一見她這樣,祝烽急忙雙手將她抱起來,立刻放到床上,伸手就要去捧她的腳:“砸到哪里了?讓朕看看,讓朕看看!”
南煙咬著牙,兩只手抓著腳,只搖頭。
被凳子砸到腳是最難受的,好像骨頭都碎成了渣,這個時候不要說跟人說話,哪怕只喘一口氣都覺得痛不欲生。
她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祝烽也嚇壞了,立刻起身對著外面喊:“玉福,傳太醫,趕緊傳——”
“皇上!”
一聽到他叫人,南煙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可一說話,痛楚就直鉆到心里,讓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祝烽急忙回頭,坐回到床邊,又想要伸手去碰她的腳,又怕碰疼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慌張的說道:“怎么樣?怎么了?”
南煙慢慢的抬頭看向他,眼中還有淚光閃爍。
這個時候,外面的玉公公聽到祝烽的傳喚,也急忙跑到寢宮門口,又不敢貿然闖進來,只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道:“要朕傳太醫嗎?”
“讓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傷到骨頭沒有?”
南煙咬著下唇,輕輕的搖搖頭,然后說道:“沒有傷到骨頭,皇上不用緊張。”
“真的不用?那你——”
“就是痛。”
南煙又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輕聲說道:“皇上不用叫人來。”
祝烽恍恍惚惚的,好像從她的眼神中和口氣中,讀到了“只想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意思。
這個時候,玉公公又在外面問了一句:“皇上?”
祝烽道:“沒事了,你下去。”
“啊?是。”
玉公公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聽見祝烽這么說,自己也只能又退下。
只是這一回,他不敢退遠了,就這么在一旁候著。
祝烽再低頭,看著南煙眼角還有淚的樣子,他咬了咬牙,然后說道:“手拿開,讓朕看看。”
南煙輕輕的放開了雙手。
鞋子早就脫掉了,祝烽伸手小心的將她的襪子褪下,露出雪白的玉足,她來之前還沐浴過,全身白凈得連腳上都白皙如玉,也正是這樣,那紅腫起來的腳面看起來就有些嚇人。
祝烽摸了一把,就聽到南煙嘶嘶的吸氣。
嚇得他立刻縮回手去。
“還疼?”
“也,沒有。”
“那你——”
“就只有一點疼了。”
其實被凳子砸到腳,也就是剛剛的那一下劇痛無比,讓人難以忍受,但劇痛過后,也就只剩下陣痛,忍一忍就好了。
只是南煙一頭冷汗,眼角含淚的樣子,有些嚇人罷了。
祝烽俯下身,對著她紅腫的腳面輕輕的吹了幾口氣。
南煙坐在床頭,沉默的看著他。
明明已經不那么疼了,但不知為甚么,眼里好像又有滾燙的東西涌了上來,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祝烽抬起頭來看向她:“現在呢?”
南煙急忙將臉偏向一邊:“沒事了。”
“怎么了?”
祝烽眉頭一蹙,想要伸手去捧她的臉,但南煙一直將臉轉向旁邊不讓他碰,他心里原本就憋一團火,好不容易能發泄了,南煙又砸到腳,讓他發了一半還得自己憋著,更是窩火。
這個時候也怒了,索性一把擰住她的臉。
直接將南煙的臉扯了回來。
“有什么不能跟朕說的?嗯?”
看到南煙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淚光的樣子,他更是又氣又無力,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咬牙道:“你連那些事都敢做,又有什么不敢說?!”
南煙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皇上,還在生妾的氣?”
“朕不生你的氣。”
“朕應該賞你!”
“只是不知道,是該賞你深明大義,還是該贊你賢妻典范?”
南煙難堪的將臉埋了下去。
可祝烽卻還氣不過,他憋了大半天,更氣了這整整一個晚上,好不容易現在又有了一個缺口,怎么能就這樣算了。
于是又伸手捏著南煙的臉,讓她抬起頭來對著自己。
“怎么不說話了?”
“你膽子大得很,這個時候還裝什么裝?有話就說!”
南煙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輕道:“妾錯了。”
“請皇上恕罪。”
祝烽的一口氣又憋在喉嚨口。
發怒的人最想看到的,不是惹惱自己的人道歉,因為一道歉,事情就算了結了,可他的怒火卻還沒發泄。
若還要再說什么,就成了自己得理不饒人。
但——
這口氣,又讓他怎么咽得下去!?
平日里那么倔強,曾經跟自己這個皇帝都硬碰硬的司南煙,這個時候竟然認錯認得這么快!
祝烽幾乎要覺得她今天就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的,一雙手都在發抖。
“你——”
眼看著他的怒氣已經快要到了臨界點,南煙又咬了咬牙,她一只腳還不能動,有些笨拙的撐起身來,慢慢的靠進了祝烽的懷里。
“皇上不要生氣……”
祝烽連呼吸是什么都忘了。
脖子有些僵硬的慢慢低下去,低頭看著她。
這——
這算什么?
他大概是生氣了,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不穩,盡管還勉強帶著怒意的感覺,卻又已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道:“干什么?”
“你還要對朕,使用美人計嗎?”
“你以為這能管用?”
南煙的臉紅了一下。
一雙綿軟的小手卻慢慢的沿著他的胸膛往上爬,環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