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看了一眼。
然后說道:“小玉,你下去休息吧。”
冉小玉愣了一下,輕聲說道:“可是娘娘這里——”
“有朕。”
冉小玉這才明白過來。
又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便對著祝烽行了個禮:“奴婢告退。”
然后退出了這個房間。
還把門也順便關了起來。
南煙兩只腳丫子還泡在水里,眼看著祝烽一步一步走過來,雖然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已經完全緩和了,但她總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輕聲說道:“皇上怎么來了。”
祝烽瞪了她一眼:“朕不能來?”
“不是。”
“只是,妾以為皇上不回來了,所以才——”
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不能動彈的樣子,也虧得祝烽不在意這些,要不然,治自己一個御前失儀之罪,就夠了。
她急忙要將兩只腳從桶里拔出來。
祝烽一伸手,按住了她的膝蓋:“干什么?水不是還熱的?”
“可妾這樣,實在不像樣子。”
“無妨。”
“若你覺得不自在,朕也來泡一泡。”
“哎?”
南煙一愣,就看見祝烽轉過身,一撩袍子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利落的脫下鞋襪,將兩只大腳也伸進了水桶里。
這水桶原本就大,里面的水也多,加上祝烽兩只腳一伸進來,頓時水都要漫出來了。
南煙急忙道:“哎呀!”
“慌什么?”
眼看著她要將兩只腳抽出去,祝烽的大腳一踩,將她的兩只小腳踩在了下面。
“啊嗷,好燙!”
原本因為她的手腳冰冷,冉小玉特地拿了比較燙的水過來,讓她把腳泡暖了,睡覺也舒服一些,只是南煙一直嫌水燙,不肯將腳伸到桶下面去,只是點一下就抬起來。
而祝烽這一踩,她是徹底的逃不開了。
燙得嗷嗷直叫。
祝烽卻一點都不放松。
不過,忍過了最初的那一陣,之后適應了熱水的溫度,頓時兩只腳都恢復知覺一般,從腳底心暖了起來,一直暖到了膝蓋上。
南煙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呼……”
祝烽則瞥了她一眼。
“泡個腳都不讓人省心。”
南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低頭看著水中他的大腳丫踩著自己的小腳丫,笑道:“皇上的腳真黑。”
祝烽也低頭看了一眼。
的確,他的皮膚原本就黝黑,加上這雙腳長年累月的在外面跑,又粗又大,腳底板四周全都是厚厚的老繭。
特別難看。
而她的腳,卻是一雙天生的小腳,腳趾細長,足弓窄瘦,又白,泡在水里晃晃悠悠的看著,就像是一對玉石。
這一黑一白兩雙腳疊在一起,襯得白的越白,黑的越黑。
不過,祝烽沒吭聲。
只安安靜靜的泡著腳。
他的體溫常年偏高,即使到了這樣天寒地凍的地方,也不至于像南煙一樣手腳冰涼,不過用熱水一泡,的確要舒服很多。
將身上的寒意都驅散了。
熱氣一上來,汗也出來了。
他脫掉了外衣,順手一拋,正好就搭在了床邊衣架上。
好準!
南煙看著,不由得在心里驚呼了一聲,但看祝烽,卻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看都不看一樣,繼續閉著眼睛養神。
南煙輕聲問道:“皇上,現在在做什么?”
“現在?”
祝烽仍舊閉著眼睛,慢慢說道:“現在先暫時按兵不動。”
“啊?”
“等你那兩個兄弟回來了再說。”
“顧以游和佟斯年?”
“嗯。”
“他們今晚不回來的嗎?”
“你以為這邊跟京城一樣,京城再大,也就那么點地方,策馬疾馳,一天也就到頭了,這里一片荒原,光是要繞到熱月彎的背后去,就要花至少一天的時間。”
“啊……”
“所以他們兩今晚在外面扎營,暫時不會回來的。”
“會不會有危險?”
“荒原上,的確是會有沙狼,而且是狼群,一到了冬天就會成群結隊的出來覓食,如果遇到它們——”
說到這里,祝烽故意睜開一邊眼角,看了一眼南煙。
剛剛泡腳得來的一點熱度,和臉上的紅暈,一下子都跑光了。
她睜大眼睛,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祝烽嘆了口氣,立刻睜開雙眼,說道:“好了,不嚇你了。”
“朕派了一隊人馬跟著他們的。”
“……哦!”
南煙這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皇上干什么嚇妾呢。”
祝烽又看了一眼桶里那雙白晃晃的腳丫子,沒說話。
南煙又問道:“那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勘察地形,總是要幾天時間的。”
“等他們回來,希望他們能有熱月彎那邊地形的一個大概的了解。”
“只要能推斷出里面的大概地形,對于用兵,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南煙點了點頭。
她就算不懂打仗,也明白,天時不如地利的道理。
地形,的確是影響用兵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想著想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過去,不一會兒,桶里的水也涼了。
南煙立刻撩起冉小玉放在一旁的毛巾,給祝烽擦干凈了腳,然后又擦干凈了自己的,便準備將那水桶拿出去倒了。
可就在她剛一擦干凈腳丫子,突然,一只手橫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哎?”
南煙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是祝烽,攬著她的腰,將她一整個直接給摜到了床上,南煙被重重的丟在了綿軟的褥子上,人還一陣發愣。
怎么了這是?
她睜大眼睛,愕然的望著祝烽,卻見這個突然發瘋的男人已經俯下身來,整個覆在她的身上。
“朕還有帳沒跟你算呢。”
“算賬?什——”
南煙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腳丫子一熱,剛剛洗干凈的白嫩嫩的腳丫子,落入了祝烽的手中。
他的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腳。
臉上,是陰謀得逞的,慢慢的朝著自己露出的冷笑。
“嫌朕黑是吧?”
“哎?”
南煙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這個大男人如同一頭捕獵的老虎,俯下身,朝著自己壓了下來。
頓時,眼前一黑。